陸觀頤換了一句:“古往今來的帝王,哪個不是天煞孤星?”
“我不信!”
陸觀頤笑出聲來:“我離死還早著呢,你能不能等我死了再哭?還有,鎮撫部的事物沒交接完,我好歹是堂堂鎮撫,相當於你的丞相了,你這是要動搖軍心嗎?”
管平波隔著玻璃,摸著陸觀頤的額頭:“怎麼又是丞相了?皇后不想做了麼?”
陸觀頤道:“哦,記得追封。”
管平波泣不成聲:“觀頤……”
這種時候,什麼話都顯的蒼白。陸觀頤怔怔的看著管平波,看著這個給自己貧乏的生命里,添上濃墨重彩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陸觀頤才緩緩道:“陛下崛起布衣,抱濟世安民之志,乘時應運,戡亂摧強。臣幸隨陛下征戰南北,窺見盛世之安康。奈何天命所限,不得伴駕終身。”她一面說,一面後退,直至屋內正中,立定,匍匐,“臣惟願陛下,奄奠海宇、千古流芳!”
第284章 神來7月11日第一更
第81章 神來
李運第三次拒絕唐志敏後,他便再也沒出現過了。李運很是頭痛, 似前朝那般如入無人之境的錦衣衛, 需要海量的錢財供養。很顯然, 楚朝朝廷沒有這個錢。因此他所能掌控的信息極其有限, 至今尚在猜測張和泰有沒有倒戈, 旁的就更不知道了。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李運踏進了福寧宮。竇宏朗自是知道近來朝中的暗涌,於是招來班底商議。他的班底就那么小貓兩三隻, 著實顯得寒磣。擱在天下大定之時,皇帝寵信個太監都能鬧的天翻地覆, 竇宏朗卻沒這等好命, 亂世當頭,一應規矩都剁了餵狗, 唯有拳頭是全部。
竇宏朗看了看李運, 又看了看肖鐵英,再看了看竇崇成, 頓時覺得心事成灰。可要緊關頭, 他不能等死。只得揉著太陽穴道:“李指揮使,前日你說虎賁軍的人在與朝臣接洽, 情形如何了?”
李運沉聲道:“都是千年王八萬年龜, 便是有所動作,旁人亦難看的出來。”
那是自然, 管平波給林望舒的承諾,僅是空口白牙。便是管平波肯給白紙黑字, 林望舒也不想要。這等時候他到底叛沒叛變,是只有管平波能知道的——如若忠心可昭日月,竇宏朗當即就能知道管平波的動作;可若要他瞞下了竇宏朗,那便至少是裝死,不肯摻和帝後之爭。以目前的局勢,與叛變也差不多了。
文臣就是楚朝的牌坊,當初竇向東跟江南黨妥協,是與管平波一樣的想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是真的怕了江南黨。便是剛來的時候怕,次後也沒放在眼裡了。陳朝衛所的戰鬥力都慘不忍睹,鄉賢們就是把衛所都收歸麾下,還不是照例能打的你後悔投胎做人。關鍵是竇向東並沒有超脫時代的覺悟,他心裡是認可當下的土地制度的。故而不覺得與士紳豪強需要魚死網破。因此,剛開張不久的楚朝皇帝竇宏朗,同樣沒把文官當成最要緊的存在,他惦記的另有其人,正是張和泰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