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的“丫頭們”迅速趕了過來,圍在了主將的左右,與竇宏朗身邊的人對峙。周圍的朝臣誥命瑟縮的蹲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肖鐵英傲然屹立在正中,他不知從哪裡撿來了把苗刀,指著管平波道:“跪地投降,饒你們母女不死。”
管平波沒聽見,她的腳下躺著幾個重傷蠕動的人,她的刀尖在滴著鮮血。此時此刻,在她心裡,天地之間萬物全消,唯有戰鬥,是她精神力的全部。
金吾衛衝進了庭院,他們的魚鱗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們的武器尖端耀出雪亮的光芒。
管平波沒有輕舉妄動,越是危急,就越要冷靜。她的人就在宮外,而沒有李運的金吾衛,不過一盤散沙。
竇宏朗瘋狂的笑聲乍起,他揮舞著手臂大喊:“殺了她!立刻殺了他!”
金吾衛的箭羽慢慢搭上了弓,管平波的額頭終於滲出了冷汗。信號明明已經發出,他們對峙已有些時候,為什麼聽不到虎賁軍的動靜?張力行,你在幹什麼?還是……想起金吾衛中被策反的人,管平波緊了緊握住刀柄的手,這可真是套中套,此時此刻,就看誰更得上天垂憐了!
竇宏朗看到被弓箭團團對準的管平波,仰天大笑:“你若還能逃出生天,我服你做女皇!”說畢,厲聲喝道,“射箭!殺了她!”
就在弓手瞄準的瞬間,場內忽然再生變故!站在弓手後的金吾衛戰兵提起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刺向了弓手的後心。槍,步兵之王。金吾衛的魚鱗甲被毫不留情的破開,慘叫與驚叫此起彼伏!弓手們倏地沒了力氣,箭羽啪的掉落在地。
竇宏朗的笑聲戛然而止!他驚恐的看著弓手們,又驚喜的發現還有弓手不曾被刺殺。臉上將將浮起笑意,看著弓手放開了弓弦,卻是萬萬沒料到,那箭羽沒有射向對面的管平波,而是帶著百般狠戾的插入了他的胸腔。現場譁然!平王竇崇成騰地站起,只覺天旋地轉,兩眼一翻,暈死過去。竇家的親族們不約而同的想起了歷代亡國宗室的下場,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
竇宏朗吐出口鮮血,難以置信的看向弓手的方向。耳邊傳來的是管平波的輕笑:“金吾衛沒有我的人,我會入宮赴宴麼?”
竇宏朗艱難的回頭,瞪著管平波的眼頃刻間布滿了血絲,紅的怕人。金吾衛背叛了他……金吾衛居然背叛了他!他張著嘴,想撕心裂肺的大喊,我待你們不薄,你們為什麼要選擇一個狼心狗肺蛇蠍心腸的女人!可是他的嗓子好似被人扼住,什麼話也喊不出。疼痛在胸口炸開,他卻捂著傷口,倔強的站著,不肯倒下。
於是,竇宏朗看見,方才因應對敵人,雙手執刀、雙膝微曲、身體略微前傾的管平波慢慢站直,從容的把刀插入泥土,然後騰出手來,對他所在之處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