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耳殿的院裡已是布滿了衛兵,陰森的箭陣指向屋內,只要孔彰的手真正離開管平波的咽喉,即刻射殺。
管平波攀住了孔彰的胳膊,艱難的道:“你好歹讓我……咳咳……咳咳咳……做個明白鬼。”
孔彰的拇指按在管平波的咽喉上,怒目切齒的問:“為何要殺我孩兒?”
門口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斐光濟悄悄的掀起了帘子。孔彰手指下按,頭也不回的吼道:“滾!”
管平波不敢再激怒孔彰,對斐光濟打了個手勢,斐光濟只得慢慢的退出了屋子。
“好痛……”管平波是真的哭了,要害落入人手著實太恐怖,方才,她距離死神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孔彰沙啞的低語:“回答我。”
管平波死死攥著孔彰的衣袖,艱難的開口:“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孔彰哈哈大笑,一字一句的背著管平波曾親筆寫給竇向東的信件。管平波聽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竇宏朗人都死了,還能擺她一道!怪不得孔彰進門就想殺人,那濃郁的殺意,絕非作假。如若只為了皇位,斷不至如此。殺了她有什麼好處?同歸於盡,為他人作嫁衣裳麼?
孔彰的左手粗暴的抓住管平波的頭髮,迫使她仰頭,質問道:“你不告訴我,楊來來到底是什麼人?和我們的楊部長到底有何關聯?”
“楊來來是雪雁的胞妹。”管平波快速道,“是當年竇家放去北方的暗樁,我控制不了。”
孔彰冷笑,俯身耳語道:“女皇陛下,你知道窒息而死,是什麼滋味麼?”
管平波苦笑:“孔彰,你知道我為何在虎賁軍內設附屬學校麼?”
孔彰沒說話,他窮盡生平心力,才將暴怒壓至今日,他滿腦子殺意,哪裡還會思考?
“以教育為名,以考試選拔人才。只要將兵想要孩子有出息,就必須送他們上學。免費的學校,免費的校服與午餐,引誘的他們心甘情願,甚至帶著感激的把自己的親骨肉送給我做質子。”管平波輕聲道,“孔彰,哪怕只有當年在巴州的短短會面,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不是個沒腦子的人麼?我果真想籠絡你,我不會讓甘臨嫁給孔博麼?你的兒子捏在我手上,便是我如端愨那般羞辱你,你除了任由我為所欲為,還能做什麼?”
“孔彰,”兩行清淚滑過臉頰,管平波委屈的啜泣著,“作為我皇權道路上的碩大障礙,我都沒捨得動你,你竟看了幾頁斷章取義的信,就要置我於死地。難道我十幾年的付出,抵不過竇宏朗粗劣的計謀嗎?你到底有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