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被放大的感官,讓他不自覺地捻動手指,當日裡簪花綬帶之時,他取出梅花替對方簪在發間的感覺,似乎又瞬間回來。
水湛不自覺地用拇指捻過食指,不管是花的輪廓,還是蘇槿柔順的秀髮似乎仍舊清晰。
這讓他越發地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起來,然而心上人就在眼前他不想失禮。
而水湛這一切糾結,蘇槿卻並沒有發現。
反倒是剛剛水湛的那一套世家理論,讓她有些興趣。
此時她伸手捻過自己的衣角,將有些褶皺的袖口整理好。
「你說得倒也沒錯,不管是蘇家也好,還是五姓七族,世家根本之上是與皇權相輔相成的。
只要皇權之位足夠穩固,世家便會是皇權最為忠誠的屏障。」
沒有什麼人會比出生世家的蘇槿,更為了解世家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也是因此聽到水湛的話,蘇槿不但不曾感覺到任何一絲冒犯,反而心中十分暢快。
水湛點點頭,他也是十分贊同的,然而轉瞬之間蘇槿的話,便讓他有些如墜冰窟。
「你等會兒去瞧瞧太后吧,恐怕沒有幾面了。」蘇槿本不想多說,然而看著眼前茫然無知的水湛,她到底狠不下心來。
水湛的手緊緊攥起,很快其中便有了血腥之氣。
即便只有一絲血氣,可是對於鼻子靈敏的蘇槿來說,也是清晰可聞的。她臉色一變上前兩步,抓住水湛的手腕皺眉說道:「把手鬆開。」
此時蘇槿顧不得僭越和男女有別,她緊緊抿起雙唇,盯著水湛的手。
蘇槿手指白皙而纖細,縱然水湛已經很白,但是兩人的皮膚靠近之時,還是能夠看到明顯的界限。
更不要說對於此時的水湛來說,搭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三根手指,別仿佛是一塊火炭一樣,讓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這手指纖細,只要自己稍微用力便能掙脫,可是偏偏這刻水湛竟有些進退維谷。
「我沒事,你且放手。」勉強將自己浮動的心思按壓下來,水湛頗有些不好意思,他扭過頭不再看眼前,那如同粉珍珠一般的手指甲。
水湛是個極為自斂之人,他因為身份特殊,平素與人界限感極強。如今卻是被蘇槿壓制住,下意識連連退後。
而蘇槿眼中的水湛,因為與前世的攝政王重合,反而讓她想起水湛在自己死後,對方的種種行為。
如此一來,她也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平素極為重視的界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