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賴大媳婦親手扶著保齡侯夫人下車。又命僕婦抬轎小心,不得晃到侯夫人,幾人領命果然轎子又穩又快,不一刻行至賈母處。
一見到賈母,保齡侯夫人立時眼淚汪汪。
「老太太,雲丫頭給老太太丟臉了。」
這話幾乎是從保齡侯夫人牙縫裡邊咬出來的,她如今算是恨毒了襲人,連帶著對賈母也多了兩分埋怨。
若不是在賈母這,湘雲哪裡能認識得襲人。
不但被人蒙蔽,還因此得罪了皇家、蘇家、林家,甚至連賈家大房也一併得罪個精光。
以至於自己在京城也沒了立足的根本,皇家更是排了容嬤嬤和孫嬤嬤。
此二人的威名,只看不過短短兩日,湘雲便眼瞅著萎靡起來,就可知不是虛名。
如今她過來,就是要跟賈母討個明明白白。
賈母剛剛正戴著自己的玳瑁老花鏡,查看內庫的帳冊。
這回出了湘雲的事情,少不得要賠禮。
此時聽的保齡侯夫人到了,她摘下眼鏡剛想說話,便被對方的這一聲唬到。
保齡侯夫人素來是個極其文雅賢淑的,賈母哪裡見過對方這種模樣。
賈母一時心頭狂跳,直以為湘雲出了什麼事情,顫巍巍地盯著對方說道:
「可是怎麼了?雲丫頭出了什麼事兒。」
保齡夫人抬起頭,眼見著賈母臉上的關心並不是作偽,她心中略平穩一絲。
她今日過來並非是找賈母的麻煩,反而她的想法裡面只有一個。那就是既然湘雲如今遭了難,那些陷害湘雲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要得了好。
這其實便是,典型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保齡侯夫人眼瞅著湘雲日日學規矩,日日枯萎更勝,更是心頭的惱火至極,便決定不管如何都要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自己看了短短十來日就已經受不了,而湘雲要接受的卻是長久的折磨。
保齡侯夫人當下開始哭訴,如今皇上竟然送來了孫嬤嬤和容嬤嬤兩人。看似皇恩浩蕩,可是這其中的內情,讓賈母也變了臉色。
對於這二人的惡名,她們自然也是知道的,兩人都是少有的可怕角色。
平時里對人不打不罵,可單單那一成不變的笑容讓就讓人看著發毛,更別要說軟刀子扎人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