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這麼多年對雲兒缺乏教育,也使得這孩子移了性情。孫嬤嬤和容嬤嬤,每日裡負責教導,我卻是連瞧上一眼都不敢。」
自從孫嬤嬤和容嬤嬤二人來到保齡侯府,頭三天二人什麼都沒做,只是極為安靜地陪伴在湘雲身旁。
不但史湘雲放鬆了警惕,就連保齡侯夫人和保齡候,都以為對方不過是來這邊走過場的。
甚至保齡侯還出言,覺得傳聞太過,甚至提出若是必要可以請兩位宮中的嬤嬤做事家的供奉。
當然保齡侯夫人最後還是勸阻了夫君,讓其再等待一下。未曾想到,不過三日,二人皆變了顏色。
不但湘雲每日裡要懸腕練字,行動坐臥都要有所講究,甚至連夜間睡覺之時,都要用尺子測量。稍有偏差,便會被叫醒再做一遍。
「怎麼這樣!雲丫頭就生生的同意?」賈母聽到這兒也是有些心疼,她雖早就知道孫嬤嬤和容嬤嬤的惡名,卻也不曾想到對方竟然下了這麼狠的心。
要知道如此的做法,那可是一點情面都不留。她們這些宮中老人,若非是上命,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保齡侯夫人點點頭,她自然知道賈母的詢問之意,可是一來史湘雲知道這事兒本就是她的不對,因此頗有些氣短。
二來兩位嬤嬤威勢太甚,頗有些不怒自威,這一對視便讓人心頭髮寒。
她這個大人都是這樣,就算換成小孩子又能如何?
而且對方並不打罵,也只是提醒而已。
現在,湘雲的一舉一動的卻是比之前規矩了許多,包括晨昏定醒時,對方的舉止也要優雅得多。
更讓保齡侯夫人說不出來的事,孫嬤嬤和容嬤嬤二人行事極有分寸。
主子的規矩和奴婢的規矩是不同的,奴僕需要仔細的調教的,她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忠心。而湘雲這邊則不同,畢竟是官家小姐,日後也要主持一方。
因此孫嬤嬤和容嬤嬤,對於湘雲更多的是一種規範,這使得湘雲雖叫苦不迭,但是卻也不得不忍耐下去。
只憑這點,就令保齡侯背脊發寒。
這些事情自然不會跟賈母說,要知道今日來,保齡侯夫人可是要跟賈母打擂台的,哪裡能將湘雲這邊說得輕飄飄。
「如今雲丫頭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眼瞅著瘦了一大圈,我這個做嬸娘的看著都心疼。這事兒的確是雲丫頭不對,我開始也沒多想,後來卻品出有些古怪。
這雲丫頭跟永安公主統共沒見幾次,怎麼就這麼直接對上了。您知道,侄媳婦兒一直把雲丫頭當成親生的,我便問她。
起初雲丫頭還不肯說,我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她竟是咬死了牙根也不說。
最後我逼急了問翠縷,這才知道竟是有人在雲丫頭面前嚼舌根子,意圖離間。可憐雲丫頭是個沒心眼兒的,活脫脫地成了個傀儡。」
保齡侯夫人說到這兒停頓一下看向賈母,果然見賈母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