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心臟猛地一縮,又衝出一股信息素,激的他幾乎半跪不穩,單手扶住艙體才堪堪撐住,不行!
靳燃不能進來。
裴行遇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顫著手指從艙里找出還剩半管的信息素,是上次他藉口給靳燃做信息素引導時偷的,沒捨得用完。
他取出針管抽進去推盡空氣,咬著牙閉上眼睛輕輕喘了口氣,信息素喝下去也有用,只是起效太慢,只好直接從腺體打進去。
信息素直接從腺體進去造成的刺激過大,裴行遇手一滑差點沒按住艙體,哆嗦了下。
「司令。」靳燃的聲音在艙外響起。
其實生態艙是可以絕對隔音和隔絕氣味的,但他不會把自己跟紫微垣徹底格開,所以從來沒有開啟過隔音和隔絕氣味。
不過好在外頭的人聞不到裡面的氣味,還好。
靳燃的嗓音偏低,卻又帶著一點年輕人的張揚,說起話來的時候不用看臉都能感覺到那種桀驁不馴的瘋勁兒。
「睡的這麼早啊?」靳燃自顧念叨了聲,「是不是不舒服啊?喂,你找步虞看過沒有?病死了我跟誰離婚去啊,裴行遇?」
裴行遇咬住嘴唇克制著發出聲音,眼角洇的通紅,靳燃的手已經碰到艙門了,「喂,你該不是傷復發了吧?」
一字一句,都像是個點燃引線的火苗,將他拽著不讓他冷靜。
裴行遇是知道靳燃的瘋的,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紐扣彈,沒事就能從兜里摸出一個,炸艙門不是一次兩次了,正在演習的模擬艙都敢炸,裴行遇軍裝襯衫被汗浸透,浸濕身上靳燃的軍裝。
裴行遇一咬牙,伸手握住了收緊,閉上眼在哆嗦中劇烈呼吸,耳里無比清晰地聽著靳燃的嗓音,眼角陡然沁出一絲濕痕從眼角滑下去。
生理性的眼淚沾濕睫毛,他手指終於鬆開,呼吸漸漸變得平緩,伸著無力的手指按下艙里的信息素淨化器,將艙里的信息素全部抽乾。
他脫下汗濕的衣服換上乾淨的,來來回回呼吸了幾遍才讓外表看起來稍微正常一些,器髒里的波動他也顧不上了。
靳燃擰著眉,裴行遇這個人一貫是有什麼事情全部埋在心裡的,不肯跟任何人示弱。
他身處黑暗卻心有光明,但這光明從來不肯照亮自己,只讓自己在泥淖之中齲齲獨行,不許任何人靠近。
「裴……」靳燃話噎在嗓子眼。
裴行遇打開艙門,揉了揉有些紅的眼角,問他:「這麼晚怎麼了?」
靳燃看著他眼角緋紅,漆黑的睫毛像是帶著濕痕,就連嘴唇都紅的不似平常,就像是……靳燃猛地咽了下唾沫,將視線從他臉上挪開,落在了細瘦的腰上,藍色襯衫扎在軍裝褲子裡,更顯修長。
他的聲音不似平常那樣沁著冷意一般,帶著一點沙啞,像是只有薄繭的手指揉在心尖上。
靳燃又咽了下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