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往一旁迅速掃了眼,雲詡看到兩個空瓷瓶,瓷瓶上寫有「安魂」、「雪子散」幾個小字。
安魂:用以安撫修煉時產生的煩躁情緒。
雪子散:一種名叫雪中炭的美酒的濃縮,一般加於甘露中,調和成一醉歡。
「什麼都敢亂吃 ,死了怎麼辦?!」氣急,口不擇言,雲詡惡狠狠的罵道,「想我給你收屍?想得美!」
雲詡氣得慌 ,連忙抱起人。他剛抱起,那人就醒了,側臉對著他脖子嗅了嗅,眼尾微微上揚的鳳眸死死盯著他,張開就是雪中炭清冽的酒味,「你喝了酒,梅子酒。」
雲詡昨晚心情不好,確實喝了不錯,但只淺酌了一點,於是他嗯了聲。
風長安眨眨眼,卷翹的睫毛蝴蝶一樣撲閃:「我也要。」
雲詡把他放到床上,道:「不給。」
此人碰到於酒有關的事,就會異常執著。風長安不依不饒的扯住他袖子:「我要,你有我也要,就要 ,給我!」
雲詡氣他胡亂吃藥,自己不行,也不知道喚他。冷著臉,道:「沒有,說沒有就沒有,再鬧把你丟了。」
「小氣鬼……」風長安迷迷糊糊地眯起眼睛,伸手拉住被子,把自己捲成個蛹,滾到床角,嘴裡低喃著痛字。
輕顫的痛音不重不輕的敲在雲詡心上,酸酸麻麻 ,類似於刀剮針扎,比身體上流血斷骨的痛來得還要猛烈,無可制止。
雲詡半跪在床上,把捲成蛹的人重新拉了出來。有了先前的經驗,在風長安企圖掙扎的瞬間,雲詡就給貼上鎮安風符,防止其不老實,掙扎過於激烈,撕裂傷口。
重新包紮後,換了床被子,雲詡便守在一旁,以免再出現意外。
待到傍晚,看情況穩定,雲詡抬手撕了鎮安符。鎮安符一掀,風長安就從混沌中醒來,他扶著床柱坐起,兩眼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
睡了太久,腦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緩過勁,思維快速清醒,風長安發現雲詡坐在桌前,正在翻閱卷宗。同時,桌子上還有兩個空瓷瓶 ,瓶上分別寫著「安魂」、「雪子散」。
剎那間,被潑了盆冷水。
風長安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昨晚爬起來找藥,然後吃了藥,便不省人事了,想來……吃的可能不是止痛藥。
猜測自己肯定是發酒瘋了,至於怎麼發得,沒印象。風長安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慶幸腦袋還在脖子上。
「醒了?」雲詡合上卷宗,回頭看向風長安。
風長安並不回話,他低頭蹙眉,查看傷口。傷口亂七八糟的用白紗包紮,藥味濃郁卻並不沖鼻。風長安越看這包紮手法眉頭皺的越緊。
雲詡從小心思就敏感,他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裡,因而,在風長安蹙眉的剎那就察覺到風長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