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晉挑眉,嘬了口舌尖上的血混著唾沫咽下去,說:「你深藏不露啊,看著像汪水,其實是桶汽油,給點火星就著。」
何羽白賭氣道:「知道就好,留神引火燒身。」
「記著,下回別這麼幹了,會起反效果。」冷晉貼近他的臉,咬牙擠出聲音,「不信你摸摸。」
何羽白的眼睛瞬間瞪滿半張臉,轉身推門下車,摔車門時恨不得往冷晉臉上砸。進了辦公室,他把包往椅子上一摔抄起病歷去查房,出門差點迎面撞上安興。
抬手扶住門框,安興皺眉問:「大清早的,何大夫,你這是跟誰啊?」
「沒……沒跟誰。」何羽白的心思藏不住,全都掛在臉上。
安興輕笑:「跟冷主任生氣?」
何羽白的耳朵忽然紅了起來。他埋下頭,匆匆朝病房走去。安興瞧著他的背影,歪歪頭,一把拽住也要去查房的姚新雨:「誒,看來你說的是真的,何大夫跟冷主任他們……確實在一塊兒了。」
「我能胡說麼?」姚新雨哼了一聲。
「你別到處傳,留神冷主任把你那張破嘴縫上。」
「我可就跟你一個人說了啊,要是其他人知道,那也肯定是你傳的。」
「我從來不傳八卦。」安興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跟阮思平去說,單單告訴我?」
姚新雨抬手搭住他的肩膀,嬉皮笑臉地說:「咱倆這麼多年兄弟,這種驚天八卦當然要跟你分享。再說阮思平那個漏勺嘴,告訴他不等於告訴全天下了。」
安興胸口一緊,推開姚新雨的手,轉臉朝護士站走去。
兄弟?心痛。
冷晉心情好到爆炸,臨時被二區塞了台手術進來也沒半點抱怨。徐建興塞給他的是車禍的傷者之一,就是那個肋骨開放性骨折的。
徐建興是創傷外科出身,按理說這種活兒他本該義不容辭。可片子一出來,發現患者的肺動脈畸形,於是暗搓搓地把人轉到一區。他還琢磨著冷晉得來他辦公室拍回桌子,沒想到人家樂呵呵地進了手術室。
打從冷晉離婚那天起,他就再沒見對方真情實意的笑臉,今兒個這是鬧哪出?
前夫要跟他復婚?不會。前幾天還聽從上海出差回來的媳婦說,在藥廠的競標會上看見程昱佲了。他跟那個老外現任感情好著呢,大庭廣眾也不避諱,時不時就啃對方一口。
梅開二度?也懸。當初念在同僚的份上,冷晉離婚之後他還給對方介紹過相親對象。可人家吃完相親飯就打電話給他罵了一頓,讓他以後別再給自己介紹冷晉這種相親還拉著個驢臉、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神經病。
誒?該不會是董事會那邊變卦了,要讓冷晉當副院長吧?
想到這,徐建興朝辦公室外頭喊了一聲:「周陽,來我辦公室。」
周陽推門進來,問:「主任,您找我?」
「啊,我記得……你女朋友是一區的護士吧。」徐建興假裝漫不經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