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許,萬籟俱寂。
方拾遺終於得空,挑燈夜戰,奮筆疾書:「寫論文!」
干他娘的論文。
第9章
隔日一早,方拾遺青著眼,趁著早課還沒開始,提著兩壇酒,去了藥園。
岑老頭脾氣古怪,無親無友,不喜有人打擾,這處藥園是最安靜的。兩人相識,還是因為方拾遺逮雞追狗翻進了園子,鬧得雞飛狗跳,險些把老頭兒氣死。
輕車熟路地拐進藥園,走到深處,岑老頭愁眉苦臉地捧著根綠藤,聽到方拾遺的腳步聲也沒搭理——綠藤要死不活的,沒了昨日的囂張氣焰,蔫噠噠地趴在地上,把自己打了好幾個結。
方拾遺詫異地蹲下來戳了它兩下:「這是怎麼了?」
「今早就這樣了。」岑老頭抱情人似的,心疼得要死,「是不是你昨晚溜進來斬了段藤條去泡酒喝了!」
一口黑鍋莫名蓋下來,方拾遺只覺腦上一沉,非常不痛快地正氣凜然:「我像那種人嗎?」
「你他娘的就是!」
他還真幹過。
「這次真不是我。」方拾遺笑嘻嘻的,看起來絲毫沒有說服力,「你這寶貝疙瘩藤土皇帝似的,誰來折騰誰,昨兒還欺負我小師弟,看這樣子還死不了,當吃個教訓吧。」
沒一句中聽的,老頭兒翻白眼:「滾滾滾!」
方拾遺不客氣,放下酒就走。
岑老頭唉聲嘆氣,摸摸他可憐的綠藤,聽腳步聲漸漸遠了,掀了掀眼皮:「你那小師弟有些古怪,說不上來,注意著點。」
方拾遺渾不在意,揮揮手走了。
到浮雲閣時,天色微亮。這處太高,仰望外間時,霧靄沉沉,漫天星斗依稀。
闊別幾日,依舊熱鬧,小弟子們嘻嘻哈哈的,圍在一張桌邊起鬨。
「三師兄三師兄,這位小師兄可以摸嗎?」
祁楚正襟危坐,得到方拾遺的囑咐,兢兢業業保護小師弟不被掐壞臉,肅容拒絕:「不可。」
小弟子們瞧不夠新鮮,繼續試圖捏新來的小師兄兩把,飛快地交流著八卦。
「難怪大師兄和二師兄消失了幾日,原是為了帶小師兄回來。」
「胡說,大師兄明明是去除鬼的,你們看,今兒小報上,大師兄回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