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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鳳致好一陣才被他搖得醒轉過來,全身都是痛出來的冷汗,苦笑道:“再不放手,我真要死了……內傷剛好,受不住你這般折騰。”殷螭哼了一聲,道:“活該!誰讓你自己去大理寺找打。”但聽見他聲音微弱,也有點吃驚,不由得稍微放鬆了些。林鳳致緩過氣來,稍有力氣,便照例推開了他,掙扎著下chuáng穿衣。

殷螭平時做完了都懶得動彈,由得他起身走人,今日卻不知怎地,心裡特別不痛快,竟一刻也不想放開,起身追下chuáng,自背後又抱住了他,喃喃的喚道:“小林。”林鳳致方才吃痛太狠,身體仍在打顫,被他這一抱,腳下一軟,竟摔了下去。殷螭抱住不放,也同他一起滾倒在地板上,又翻身過去壓住了他。林鳳致咬牙道:“還想做就上chuáng,在地下算什麼?——你想我死在你手裡,我便奉陪。”

殷螭悶悶的道:“要死也是殺了你頭,做死你有什麼意思?”勒緊他身子在懷裡,狠狠抱了一會兒,卻終於放開了手。

林鳳致實在站不起身來,只能支撐著坐在地下,從桌上摸了茶壺來喝水歇息。殷螭忽然道:“小林,你知不知道……”林鳳致咬著壺嘴,含糊問道:“什麼?”殷螭愣了一愣,道:“沒什麼。”林鳳致又是痛楚又是乏累,只是微微喘氣,也無心追問他了。

殷螭其實想說:“你知不知道我那時真想殺了你?”然而這句話說出來,料知林鳳致要麼回答:“是麼?那就多謝手下留qíng。”又或者丟來這樣一句:“如今再殺也不遲,敬請動手。”說話時多半還要笑吟吟的,又顯出那副滿不在乎的神qíng來。

實在恨極了他這一回,他明知自己迫於形勢不能殺,不敢殺——所以,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煎熬,自己的憤恨,一度心裡冰火般沸騰的那些日子,在他眼裡全是無所謂的吧。

所以,這句話問不得,問出來毫無意義。心裡憋悶之極,無法可想,索xing搶過他的茶壺,泄憤似的幾口喝光,過一陣忽然道:“你聽著,我打算去留都祭祖陵。”

他忽發奇想不是一回兩回,但這次一開口還是將林鳳致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先駁回道:“國朝前例……”殷螭道:“國朝前例,不是也有去留都祭祖的?”林鳳致道:“那是武宗皇帝。”殷螭道:“有例可循,那不成了——再說,沒前例我便不能開先河?你們這幫大臣就是羅嗦!”

林鳳致心中納悶,暗想本道他此來,多半要拿這回妖書案的風波來狠狠發作一場,沒想到說出個風馬牛不相及的留都祭祖來,難道適才chuáng笫粗bào一回,就算全部揭過?恐怕未必!心中警戒,口上卻答得從容,道:“武宗皇帝,委實不算什麼好先例,只怕援引不得——不過陛下既然樂意,當然也不是臣下所能置喙。”殷螭不耐煩道:“少來,我還不知道你的意思?想挖苦就直說,反正我決意要去了,大不了路過揚州不駐駕。”

原來武宗皇帝卻是本朝一個著名的荒逸之君,曾經打著“祭祖”的名頭南下遊玩,把江南一帶騷擾得好不苦惱,最後這位游龍天子在揚州地界嬉遊時,不慎乘船落水,雖然搶救得及時,卻因受驚著涼,釀成大病,回京後便告駕崩。這段史事,常常被拿來作為其後君王的反面教材,如今殷螭竟公然說要學他去留都祭祖,還煞有介事的說“路過揚州不駐駕”,林鳳致禁不住好笑,暗想又不是單單揚州有水有船——不過這時倒也懶得譏刺,於是一本正經的的道:“那就好,小臣恭送陛下,萬祈一路平安。”

殷螭望著他一笑,道:“不用恭送了,我帶你一起走。”

林鳳致這才真正大吃一驚,第一個反應就是回絕:“恕難從命!”殷螭道:“為什麼?帶你去玩還不好?”林鳳致道:“陛下起行,太子自必留守——我是東宮官員,不是近御大臣,奉陪不得。”殷螭道:“沒事,我特准你隨行便是。”林鳳致道:“太子殿下學業……”殷螭道:“六歲娃娃,有什麼學業?又不是沒人教——東宮要是缺你不得,你怎麼就自己去坐了半個月的牢,又養了三個月的病呢?”

他堵了林鳳致一句,忽然若有所思,道:“你怎麼偏對安康那麼好——小林,嘉平元年你多大,在哪裡?”林鳳致答道:“十七歲,在江西入了學籍,又中第七名舉人——問這作甚?”殷螭笑道:“這麼巧?原來你跟我同歲!我是在想,那一年安康出世,你卻還沒來京城,不認得皇宮。不然的話,我真要懷疑安康是你給皇兄戴了綠頭巾私養出來的了,恁地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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