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庸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在去找裴茗之前,裴庸先回了一次宿舍,把這周的作業交給文觀如,順便收拾一下沒拿走的東西。
本來他是不想跟文觀如碰面的,所以特地挑了這堂體育課去送,想著把東西放下就走。沒想到文觀如答了個到就溜了,兩個人正好碰到。
裴庸跟他當然沒什麼話好說,把幾篇手寫的小論文放到他桌上,就默默地到自己的位置收拾東西。
文觀如把作業都翻了翻,才吝嗇地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又問:“聽說你轉系考試考了一半就離場了。轉不了系,你打算怎麼辦?”
裴庸頓了頓:“退學。”
“那可不行。”文觀如來了精神,“你走了,我怎麼辦?”
“馬上就大二了,大二以後基本都是專業課,你需要我上的本來不就是那些不咸不淡的公共課嗎?那些課一個學期也就一兩門,你將就著去上上吧。”
文觀如被伺候慣了,一點兒也不想將就,他勸道:“其實我覺得吧,轉不轉系,也沒那麼重要。張老師也不帶咱們大二,你怕什麼呢?”
裴庸強按著心頭不快,耐著性子答他:“不是為了他。我是自己不喜歡學醫。”
“我當然知道,說白了,你也不是真的喜歡張晰。不就是因為跟你爸關係不好嘛。”文觀如陰陽怪氣道:“張晰那麼青睞你,感覺很好吧。”
裴庸不想理他,文觀如反而變本加厲:“實在不甘心,不然你跟他表白得了。反正他剛留校,以後能不能升副教授教授什麼的,還得看你爸願不願意。頂頭上司的兒子,不好得罪的。”
“說夠了嗎?”
文觀如臉色難看起來:“不就是開個玩笑嘛,這麼不禁逗。”
“我不喜歡。”
“什麼?”
裴庸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直視著文觀如:“我說,你所有嘲弄試探人心的玩笑,我都不喜歡。”
文觀如也不禁激:“你這幾天不見,脾氣見長啊。別忘了,我手裡……”
“我沒忘。”裴庸截斷他的話,“不過人不能被要挾著過一輩子。說到底,我喜歡張晰,沒犯任何一條法。以後你想跟誰說,隨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