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刀,你們為救小缺,不顧自身安危,無意間呼應配合互補破綻,倒見了奇效。”
沉吟片刻:“日後若有機緣,不妨合練一套刀法試試。”
話音剛落,謝天璧與唐一野異口同聲:“不。”
蘇小缺湊趣,問道:“聶叔叔你還沒說我的伽羅刀使得對不對。”
聶十三微笑:“你能在沈宮主手下過足十招,自然使得很對。”
蘇小缺一聽這話,歡喜得怔立當場,聶十三難得誇讚自己,這一笑一夸,當真是雖敗猶榮。
聶十三見謝天璧兀自握著斷刀出神,吩咐道:“你們跟我來。”
說罷當先便走。
秦晚笑捧著新衣笑道:“且試了再去。”卻是一件青布袍子,式樣簡潔大方,針腳綿密。
聶十三奇道:“你做的必定合身,為何每次都要我試?”
秦晚笑不語,態度卻甚是堅持。聶十三試穿之下,只見腰袍袖領,無不妥帖合適,只道一聲:“多謝。”
便攜三人而去。
蘇小缺近年來已漸曉qíng事,見秦晚笑滿目深qíng,心中替她嘆了口氣,不免覺得聶十三太過冷qíng。
下了落雲峰,一行四人往流音谷行去。
流音谷是三人來慣了的地方,心中正覺得奇怪,卻見聶十三繞過一重山壁,穿過一廊花樹,在一道小小的瀑布旁停住,推開依山而建的石門,道:“進來。”
卻是一間極大的石室,石壁上嵌著幾盞明燈,也不知所燃何物,室內光線異常明亮柔和。
室內牆壁上、桌案上、幾架上盡皆列滿各式兵刃,式樣繁多,無一不是珍品。
聶十三從案幾中取出一隻木匣,打開一看,裡面躺著兩把刀:“這兩把刀是昔年漠北大豪僧吉戰所贈。”
其中一把是烏鞘彎刀,拔刀出鞘,只見刀身狹長,蒼灰暗陳,朽木般毫不起眼。聶十三揚刀一划,刀鋒輕顫,振起一聲冷徹心肺的清嘯,灰撲撲的刀身就像突然注入了生命一般隨之點燃,通體明彩燦爛,如月之清,如日之烈,光華滿室流動。
遞給謝天璧:“刀名長安。好自為之。”
另一把略短稍寬,huáng金吞口、黑鯊皮鞘,刀柄月牙護手,護手上還鑲著三粒翡翠。
拔出刀來,只見刀身半透明,形如láng牙,刀刃隱隱透出血紅色澤。
唐一野雙手接過,聶十三道:“刀名天láng,刀下亡魂無數,殺氣極重,剛好補你太過敦厚的xing子。”
回頭卻見蘇小缺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滿臉期待,不由得好笑:“怎麼?”
蘇小缺老著臉皮,伸手道:“我的呢?伽羅刀一套六把,聶叔叔得給我六把刀子。”
聶十三道:“沒有。那套伽羅刀在檀師兄手中。”
蘇小缺知他所說的檀師兄便是當今聖上傅輕塵,登時語塞。
卻不死心,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把滿室兵刃都瞧在眼裡,一眼瞥見有條軟鞭掛在石壁上,心中一動,笑道:“沒刀也行,送我這個好不好?”
見聶十三微笑點頭,忙過去把軟鞭取下,靈蛇般抖開幾個鞭花,鞭身長約兩丈有餘,用力一挽,只覺得柔中帶韌,很是趁手,鞭柄象牙纏銀絲,極盡jīng巧,心中更是歡喜。
唐一野問道:“你要軟鞭做什麼?學得太雜可沒什麼好處。”
蘇小缺笑嘻嘻的不說話,謝天璧淡淡道:“送厲四海的吧?”
蘇小缺很滄桑又很愉悅的嘆了口氣:“三年啦!四海今年滿十八,可以做我老婆了,這鞭子就當聘禮。”
謝天璧眉梢微挑,冷笑一聲,跟在聶十三身後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