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了親蘇小缺的眉毛,笑道:“他這次來可是為了你,既如此,謝天璧想殺的人必定是我,他那把長安刀我也見識過,再練十年也不是我的對手。”
蘇小缺嘴唇略動,卻又緊緊閉上。
沈墨鉤湊到他的耳邊,毫不正經的笑:“我要死也只能死在小缺手上,是不是?”
數月匆匆一晃,其間沈墨鉤當真打疊jīng神,一改往年對宮中事務不聞不問的架勢,將七星湖之事事無巨細都教與蘇小缺知曉,魏天一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偶爾到內堂見一見沈墨鉤,卻蔫蔫兒的只說蘇小缺自有見地,無需自己橫加cha手。
沈墨鉤原本就擔心魏天一權勢過重,將來於蘇小缺不利,見他收手懶散,倒也放下一門心事,由他自去養jī釣魚。
蘇小缺倒也出奇,他在丐幫時渾渾噩噩,撂少幫主的挑子就當摔一碟子鹹菜也似輕鬆,時隔兩年不到,當這七星湖少主卻是盡心盡力,悟xing奇高,先著手內堂,將內堂三殿打理得脈絡分明,賞罰有序,一改往昔散亂風格,連葉小眠走路都格外利落gān脆了起來。
內堂原不設堂主之職,蘇小缺卻讓百笙當了這實際的堂主,百笙武功雖低,做事硬是高明,內堂雜事只花半月就整理成冊,分與各殿,從此進退有據,十分清楚。一時連沈墨鉤都嘖嘖稱奇,不想這一身風流兩袖酒香的男寵竟能如此作用。
百笙一接手內堂,蘇小缺騰出空來,雖暫時不見外堂諸人,卻把外堂諸事都一一記在心裡掂量琢磨。
沈墨鉤冷眼旁觀,見他處事分寸得當,初時尚且生澀而後即能圓暢,不覺暗自歡喜,歡喜之餘,又若有所憾。
而蘇小缺的武功,更是層層突破,飛花摘葉俱有靈xing,手指功夫出神入化,崇光瞧了,瞠目結舌,只當他被鬼神附體,央求百笙帶了幾本招魂驅鬼的書,投入研讀數日,趁沈墨鉤不在,潑了蘇小缺一身狗血。
蘇小缺大怒之餘卻是大喜,既見狗血,狗ròu不遠,押著崇光把那條倒霉的黑狗加五香桂皮八角花椒給燉了香噴噴一鍋。
沈墨鉤得知此事,大笑之下卻深知蘇小缺武功突進的原因。
聶十三當年所言不虛,蘇小缺本是練伽羅刀的天生奇才,骨骼清奇,心隨意動,手指更是萬中無一的靈活敏銳,直通心意。
伽羅刀號稱天下無雙的刀法,繁複無比,共七十二招,每招又有十九式,再一經推演變化,端的是能把一般人瞧得吐血不止,幸得伽羅真氣走的是佛門一脈,最是jīng簡純明,以簡馭繁,以氣帶指,倒是相得益彰。
只刀法卻不比內力,伽羅刀既講究繁複,所學之人心思愈細密愈深邃越是事半而功倍,所學越龐雜越廣泛越是觸類而旁通。
蘇小缺能有近日的突破,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自小學的是七星湖素衣靈狐的武功;後入丐幫,雖沒學什麼緊要功夫,丐幫弟子的武功卻是四處信手八面來風,三年來頗增見識;再到白鹿山,聶十三身為天下第一的武學大師不提,更有各派少年高手陪著拆招;及至赤尊峰,又有謝不度傳之刀意,因此年紀雖輕,見識卻不凡。
這幾個月來,與沈墨鉤時常切磋,亦是頗有心得,沈墨鉤所練廿八星經,不用兵刃,一雙手掌自是了得,yīn陽相濟亦正亦邪,既有蠶絲蛛網的綿密飄忽,又有利刃劍鋒的無堅不摧。
因此數月之功一下,倒似脫胎換骨了也似,終把伽羅刀練得大見威力,想必聶十三親見,也得頷首稱許了。
與沈墨鉤之間,倒也出奇的有聲有色有趣有味,自打上了chuáng,蘇小缺越發覺得沈墨鉤乃是當世最為當之無愧的老狐狸jīng。
沈墨鉤對蘇小缺端的是視若珍寶,竟無一絲半點的違逆之處,只這種似愛非愛、似qíng非qíng,既非居高臨下的恩寵,也毫無掏心挖肺的示好,只是水銀般捉摸不定難以揣度,一時是冷眼窺伺的若即若離,一時是和風細雨的呵護備至,一時百般挑逗調笑風流無限,一時卻又默然凝視深qíng款款,有時比最投入的qíng人更要熱qíng體貼,有時卻比最嚴厲的師尊更加挑剔端嚴。
蘇小缺於qíng愛一路本就不是有天分的人物,只被他百般變幻搞得一驚一乍瞠目結舌,只能以老狐狸jīng呼之,沈墨鉤也不以為忤。
相處時日一久,蘇小缺也不得不暗自承認沈墨鉤這老變態狐狸jīng實在是個不世出的人才,武果解獨到不說,對世間諸事亦是dòng明而灑脫,琴棋書畫詩酒茶更是無一不jīng,用筆如屋漏雨痕,奏樂則妙指妙音,興致高時,對月吟詩起舞,態比神仙,蘇小缺就曾誇讚道:“爺,哪天七星湖倒了,你就是做了乞丐去街頭賣藝要飯,想必也能混上個丐幫長老噹噹。”
沈墨鉤聞言很是愉悅,為了答謝他這一言之贊,拉著蘇小缺登牙chuáng,展錦被,白日宣yín,通旦達宵,好生將胸中所學房中術盡皆施展,蘇小缺布施色相,沈墨鉤勇猛jīng進,共參六度波羅蜜,狠練龍陽十八式。
葉小眠這姑娘卻無慧根,聽著屋內參悟梵音還世俗的只當yín聲làng語,只聽得小妮子一顆chūn心萌動,終是矜持的撇了撇嘴,躡手躡腳遠遠走開,偏巧見一對波斯胖貓在薔薇花下亦行其事,不覺啐了一口扔了塊磚,轉眼一瞧,那薔薇花兒開得正好,一條ròu蟲兒卻生生往那花心裡頭鑽,一時只看得面紅耳赤手酸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