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他一身汗濕後庭紅腫,不禁嘆一口氣,幫他細心穿好衣衫:“你這哪是練功?分明是糟踐自己了。”
崇光嘴唇抖著,一頭扎在蘇小缺胸口,嗚嗚咽咽的哭將起來,似要把這陣子的委屈難受盡數發泄。
蘇小缺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當下只做糊塗,笑著惡狠狠的威脅:“再這麼不知死活,把你賣到窯子裡去!”
崇光在他衣襟上擤了擤鼻涕,眼圈紅紅的抬起頭來,心中擔憂害怕之極:“你會一直在七星湖,對不對?”
蘇小缺眼神里掠過一絲堅定憂傷:“我在沈墨鉤死前立過誓,用我死去的娘立的誓,我這一世,都會是七星湖的宮主,絕不會離開。”
崇光大喜,假模假樣又抽噎了幾聲。
蘇小缺正色道:“崇光,需知你再不是男寵,而是總管。當這七星湖的總管,武功固然重要,但氣度亦是絕不可缺。當日謝天璧落入沈墨鉤之手,沈墨鉤卻毫無一絲不敬rǔ沒,你跟他那麼些年,難不成還要學些婦人手段?你可不該令我失望。”
崇光聽了不禁怔了一怔,蘇小缺卻洒然一笑,牽著他的手,送他回住所休息。
日後崇光再見謝天璧,也一改往日烏眼jī似的怨毒嫉恨,只當他是個死鬼在飄,那態度別提多居高臨下多淡定寬宏了。
這天蘇小缺正在內堂翻看聞竟行送來的文卷,百笙一身墨香的來報說,畫眉谷程子謙求見宮主。
蘇小缺沉吟片刻,尋思著數月來赤尊峰應早知教主深陷七星湖,居然只派個不通事務的程子謙前來,甚是古怪,當下吩咐道:“帶他去碧翼湖的湖心亭就是。”
說罷尋出一副沈墨鉤的銀絲手套貼身藏好,七星湖異寶甚多,沈墨鉤又是個善能分心的,因此住處倒似藏了個百寶箱一般。
這對銀絲手套用銀蠶細絲抽拔織成,極薄極輕,一旦上手,隔絕百毒,更是韌而且堅,刀槍不入。
程子謙心系謝天璧,又是天下頂尖的用毒大師,蘇小缺自不敢怠慢。
蘇小缺喜歡輕功發揮到極致,飛快的穿行在風中的感覺,似乎都能遺忘一切拋開一切,只是純然的放鬆,無拘無束的自在,自由得如同一隻鳥滑翔過天空,整顆心的跳動都那麼快樂單純。
凌波掠過皺起如絲綢的碧色水面,到了湖心亭,程子謙尚未趕到,蘇小缺便自行把亭中石桌上的新鮮點心吃了個夠。
不多時見百笙陪著一個白衣身影走來,遙遙指了指路徑,隨後退開自顧走了。
百笙做事素來細緻體貼,知程子謙身份特殊,因此只把人帶到近前識了道路,自己卻絕不多聽一句話絕不多說一個字的離開。
程子謙數年未見,更清瘦了幾分,此時陽光明媚,蘇小缺在亭中見他戴著一頂青竹笠聊以遮擋陽光,下巴尖如錐子,踩著長堤,步步行來。
走到亭中,見蘇小缺雖是今非昔比的絕色動人,程子謙卻還是習慣xing的皺眉表示嫌惡,開門見山:“天璧呢?”
蘇小缺微微一笑,答非所問:“他很好。”
程子謙扶了扶斗笠,眼皮一抹紅,手指卻是神經質的蒼白,急切道:“我要見他。”
蘇小缺搖頭:“不。”
程子謙靜默片刻,霍然怒視蘇小缺:“他不好對不對?你到底想怎樣?”
第七十章
蘇小缺這些年屢經歷練,程子謙卻埋首藥經,兩人一對上,程子謙哪是蘇小缺的對手?只聽蘇小缺輕笑道:“他好不好,只跟我有關。程師兄遠道而來,不妨留著多住幾天。”
程子謙略一沉吟,從袖中取出一隻木瓶,打開瓶塞,斜斜舉著,瓶口衝著湖水,咬牙道:“這瓶子裡的藥,能治你那見不得人的下賤毛病。”
蘇小缺眉峰稍揚,笑容不改:“我那毛病也沒什麼見不得人,七星湖的宮主離不開男人,又有什麼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