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頭微皺,聲音沉下去:“你站起來。”
倪歌茫然地放下筆,站起身。
監考老師從她的帽兜里搜出三個紙團,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必考的英語課文。
“這不是我的。”倪歌慌了一瞬,立刻解釋,“如果我真的想作弊,會把紙團藏在袖子裡,而不是帽子裡。”
說得有道理。
但監考老師一下子也拿不定主意,畢竟手上是確鑿的證據:“你自己棄考,還是我們現在一起去調監控?”
倪歌抬頭看眼表。
她還剩篇七選五沒做,監控室一來一回,得半個小時。
教室里一片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若有似無,都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垂著眼,指甲平直地刺入掌心。
——這場考試她準備了那麼久。
——憑什麼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斷。
“不用了。”一片寂靜里,倪歌聲音不大,平緩清和,一字一頓,“她剛剛那三個紙團上所有的內容,我都可以默寫出來。”
“我能保證,”微頓,她仰起頭,語氣肯定,“一字不差。”
——
考完英語,學生們魚貫而出,三三兩兩地聚成團討論答案。
容嶼站在原地,閒閒地收拾書包,整個人輕鬆閒適。
“哎,嶼哥。”宋又川湊過來,“你猜這次,我倆誰先被英語老師請過去做思想教育?”
容嶼頭也不抬:“滾。”
“你現在讓我滾,等成績出來了她再罰你抄課文,我不幫你啊。”
“嘖。”容嶼靠在儲物櫃旁,長按手機開機,眼底積滿零星的笑意,“以後那個女人,再也沒有讓我抄書的機會了。”
“……怎麼?你忍了這麼久,終於決定教訓她了?”
“從今天開始。”容嶼語氣慢悠悠,“我就不是英語後進生了。”
“……”這比毆打老師一頓還不靠譜。
宋又川壓根兒不信,乾脆換話題:“對了,食堂剛剛給我發簡訊,說我們之前訂的那些湯圓估計六點多才能煮好,你待會兒記得叫人過去拿,在一樓靠左的檔口。”
容嶼微微垂眼看屏幕,心思明顯完全不在他身上:“嗯。”
宋又川好奇:“你幹什麼呢,從考完試開始,就笑得這麼騷?”
他探頭探腦地擠過去,正看到手機屏幕啟動,兩條未讀簡訊彈出來,發信人備註是:A倪歌。
容嶼嘴角微勾,聲音低啞,向他炫耀:“情妹妹,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