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麼一想,心竟然猛烈收縮著,針扎般地痛,仿佛傷了的那個是他自己。明知不可以,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多少個夜晚,他都在提醒著自己的身份,更警告自己應該與她保持距離,可當一切都朝著那個最壞的結果發展,他還是無法自已。
冷漠地開口,下達著最後一個搜宮的命令,太子宮這裡除了離她消失之處最近以外,最為緊要的是,還有一個小太子。無論她的目的何在,若是傷了太子那可是大事。
步入內殿,竟然見到君卿夜本尊,一旁的梓桐懷中抱著的,正是臉色蒼白的小太子。
“為何才來?”見到風贏,君卿夜面色不佳。不過也難怪,腳下躺著兩個還昏迷著的奴才,再加上一個嚇得不輕的太子,他自是高興不起來的。
“皇上恕罪,末將正在盡力搜尋。”同樣看清楚了殿內一切,風贏亦黑了面,早應該先到太子宮的,顯然那傢伙現在已不在了。
君卿夜緩緩坐定,冷著一張臉,卻也讓他愈發顯得威嚴,“讓他跑了嗎?”
“皇上恕罪!”
“是男是女?”
君卿夜會有此一問,風贏並不奇怪,只是突然聯想到了那日君卿夜突然讓他布局一事,遂直接反問:“皇上是否心中已有答案?”
“大約和你想的是同樣一個人,只是苦無證據。”君卿夜淡漠地開口。
風贏擰眉,以君卿夜的個xing,是寧錯殺,不放過,明明懷疑卻不肯動手,非要找到證據,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在意她。
“皇上,太子宮內可有線索?”
“除了這兩個沒用的奴才以外,什麼也沒有留下。”
“……”
風贏無言,卻是看向了君啟徹。君啟徹見他一直瞅著自己,也不出聲,只是害怕地落下淚來,鑽進梓桐懷中,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梓桐是看著君啟徹長大的,也自是心疼得不行,開口道:“皇上,太子許是嚇著了,要不要著太醫來看看?”
君啟徹面色青白,卻也不是假裝。外人只道他是受了驚嚇,卻無人明白他只是害怕君卿夜發現地宮裡的人所以才嚇成這樣。
君卿夜本也就心疼這孩子,見他這樣,倒也並未懷疑。
受了小小驚嚇便要請太醫,這不是他君家的風格。假若君啟徹不能快速成長,那麼未來也挑不起大周國的重任,是以,君卿夜雖然心疼,卻也只道:“不必了,今晚朕親自照顧他,便不回去了。”
聞言,君啟徹的小臉再次垮下,但也並不敢多嘴,只軟軟地依在梓桐懷中,不敢朝那地宮入口多看一下。三歲多的他,明白自己的父皇有多麼的厲害,不想給半月彎惹麻煩的他,也只能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暫且乖乖聽話。
身在皇家,自是不同一般平常老百姓,君啟徹自出生之日起,便有了專人照料,從未留在君卿夜身邊過夜,不想此次竟有了機會,對於一個孩子而言,自也是歡喜異常的。緊緊地窩在君卿夜的懷中,君啟徹興奮得小臉通紅。
“父皇,兒臣以後能經常和父皇一起睡嗎?”
“嗯,偶爾。”君卿夜心中有事,便也答得模糊。
即便如此,君啟徹同樣很高興,心中想著至少父皇沒有一口否決。他自幼喪母,對君卿夜的感qíng自是不一般,是以,仍舊貪心地想得到更多的關懷。
“父皇小時候皇爺爺也會像現在這樣抱著父皇睡嗎?”
“父皇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qíng了,該是沒有的吧。”君卿夜淡淡地笑著,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憶,卻也真的想不起來了。
皺著小臉,君啟徹老氣橫秋地一嘆,不滿意地問:“為何皇爺爺不這麼做呢?”
聽出來小傢伙的話外之意,君卿夜輕輕地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道:“徹兒,身為儲君身負重任,年紀再小也決不可懈怠。父皇之所以不常來陪你,不是父皇不愛你,只是倘若你一直在父皇的庇佑之下,便難以成長。只有你自己變得qiáng大了,才能保護好你自己,還有你最想保護的人,懂嗎?”
三歲的娃兒,聽不太懂這麼複雜的話,也不明白什麼是身負重任,但他卻實實在在地聽懂了一句,只有自己變得qiáng大才能保護最想保護的人。那麼,就是因為他還不夠qiáng大,所以才會讓母妃受傷的嗎?
“原來是這樣啊!”
他終於恍然大悟,並在心底暗暗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聽夫子的話,一定要聽風將軍的話,他要快快地變得qiáng大起來,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最想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