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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小丫頭,怎麼今天這麼開心啊?”
沈亦諾似乎能聽懂姥姥所說的話,踢動著小腿,高興的吐著泡泡。
簡母拍拍她的肩:“大叔在睡覺,我們不吵他噢……”
這孩子似乎就是有靈xing,馬上就安靜了。
很多年後,沈亦諾回想著,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了沈家平,她想也許是在沒有懂事的時候,也許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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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車子在急速的躥行,司機用著他高超的技藝在車龍里躥行。
電話響了,火點按掉。
在響,在按。
一直到最後,躺在他大腿上的人兒眉頭輕輕擰了起來,他才蹙著眉,接起電話。
“你瘋了是吧?現在馬上回來,馬上回來,你應該知道等待你的是什麼處分……”
將電話的電池扣出來,世界安靜了,他的下巴緊繃著。
“停車……”
車子吱一聲,停在路上。
火點自己坐在駕駛的位置上,脫下西裝,給她補水的架子是能自動調整的,火點將架子綁好,自己坐入駕駛位置上,車子開離。
他只覺得悶,將車窗微微的開了半截,除了風從車窗外撲進來的呼嘯聲,沒有任何聲音。他抬起頭,用餘光瞄了一眼後視鏡,裡面映照出她那張蒼白的臉,他沉默了許久,喉嚨里也彷佛堵著什麼東西。
如果她真的是選擇了沈家平,那麼他無話可說,可是她一個人跑去了四川。
季凝的身上蓋著他的衣服,本來是應該覺得非常的溫暖,但是她覺得身體越來越冷,幾乎要把手腳凍壞,明明是炙熱的天氣,她卻覺得猶如在寒冬。
她躺在后座位上,雖然車速很快,卻不會讓她感到有太大的波動。
車子在天黑之前已經行駛到了108國道,還在前行。
當楊母顫抖著雙手掛上了電話,整個人就傻了。
現在是怎麼樣的一種局面?
楊樂兒才說成了火點的人,現在季凝馬上就冒了出來?事qíng巧的有些匪夷所思,甚至讓她不得不去重新去看待季凝那個女人,傳來的死亡時假的吧?是故意讓她內疚的吧?
不過現在更為頭痛的是,火點似乎什麼都想起來了,那麼楊樂兒怎麼辦?
楊母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她就算不給楊樂兒的面子,可還是要給她爺爺的面子,現在這個局面,她要如何做?
火點又會怎麼做?
事qíng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楊母眼睛低垂著,她是曾經想過讓季凝回來,可僅指去想想而已,每個人就算在不待見一個人,可是聽到了她的死訊還是會在心中感慨一番的。
她只是想想,並沒有讓季凝真的活著回來。
晚飯也沒有吃,一個人躺在chuáng上。
***
火點抱著季凝走進醫院的時候,楊樂兒全家就已經全知道了。
畢竟是未來女婿的身份,火點又張的比較令人注目,自然馬上又孰知的人給楊家去了消息。
楊樂兒的媽媽是婦女會的骨gān,是個很會說話切得理不讓的人,她之前倒是也有聽聞過一些閒言碎語的,倒也沒進心裡去,可現在不一樣了,楊樂兒前天一夜未歸,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她和火點做了什麼。
當然在現在這個社會下,男女發生點什麼,也沒什麼,可是她看得出她家的閨女用心了,那這事就不能這麼了了。
醫院--
季凝躺在chuáng上,睡的很不安穩,她幾乎都是趴在chuáng上,因為後背有傷。
火點就看著她,就看著,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
“火點……”
門被推開,楊樂兒的母親帶著楊樂兒身後還有火點的母親。
由於季凝是趴著,所以楊樂兒沒有看見季凝的臉。
“火點,來跟媽媽談談。”楊母知道現在就算是她想袒護兒子也不成了,雙楊的婚姻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qíng。
“來,先讓我說一句,火點,你給我解釋一下,躺在chuáng上的女人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和樂兒……”
房間裡的光線很暗,唯一的照明就是半開著門外迴廊頂上的那盞小燈,他沒有打開燈,而是一直坐在黑暗中,他需要冷靜,季凝背對著門,蜷著身子躺著。
進來的人站在他的身後,他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他能看到她的黑髮,散落在鵝毛枕頭上,她蜷成一團,好像在抗拒著什麼,又好像害怕被什麼傷害。她的呼吸聲也是起伏不定,呼吸里隱藏了一絲疼痛的餘音。
“媽……”
屋子裡沒有空氣的流動,空氣彷佛凝固在一起,三個女人感到呼吸有些困難,她們也許知道,bào風雨來臨之前,都是這樣恐怖的寂靜。
“你可否給我解釋一下,我的未婚妻是怎麼回事?”他冰色的瞳孔里全部是寒意。
只是冰色的瞳孔中已經沒有溫度,被無限的放大再放大。
“你能否給我解釋一下,現在躺在chuáng上的女人是誰?……是誰……”最後一句火點是聲音喊了出來。
三個女人根本沒有防備,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一抖。
楊樂兒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在她的面前一直就是溫和的,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他不是沒有脾氣,只是她沒有資格獲得他的脾氣。
他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可是卻會放she出火焰,太陽一般炙熱的火焰,再看一眼,她會被它燒成灰燼。
火點拉開門,他大口的呼吸,然後狠狠閉著眼睛。
上下急促喘息的胸膛似乎可以預見他的內心裡究竟憋著多麼大的一口怨氣。
他最信的人,竟然合起火來騙他。
楊樂兒從這個角度看他,能夠看到他尖長的下巴和突起的喉結,仍然是非常的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