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恩,我想……照顧你。”猶豫再三,他還是說出了口。
容恩擦著他的肩膀走向馬路,陳喬緊隨而上,良久的沉默後,容恩才幽幽開口,“是因為他嗎?”
“不是!”回答的斬釘截鐵,甚至,有些出乎容恩的意料。
“那是為什麼?”
陳喬繞過她身側,來到容恩面前,jīng練的短髮遮在前額,他雙手試探地放在她肩膀上,“我和閻越是一起認識你的,那時候,我就……”
“陳喬!”她冷不丁打斷,肩膀不著痕跡側開,讓他的手落了個空,“不要說了。”
見她再次逃避,陳喬又追上幾步,“到現在,閻越還是你心中的禁忌嗎,這個名字,就連提起都不行嗎?”
往來的車輛,依舊順著彼此的步伐追逐,唯獨容恩,站在巨大的廣告牌前,收縮的心臟,因他的這句話而再度撕裂,新傷舊傷,全都一起發作,就連呼吸,都帶著疼痛。陳喬早已下定決心,不讓她逃避,故而想要挖掘到她內心深處,讓她解開這個心結。
握上她的手,卻被她立馬甩開,容恩背靠著站台,眼帶濕意,“對,他就是我的禁忌,這輩子,他的存在不會改變,假使有一天,有人進了我的心,也擠不去閻越該有的位子。”
公jiāo到站,容恩留給陳喬的,是決絕而寂寞的背影,他沒有追上去,透過茶色的玻璃,陳喬清楚看到她凝結在眼角的淚水,來不及肆意,便被容恩伸手擦去。
她的隱忍,總是令人心疼。
當初的感qíng,要多麼熾熱,才能讓她有現在這樣的堅持。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過了一個月,設計部,除了李卉,容恩和別人的關係都只是一般。所幸,工作上的事已經得心應手。
每天下了班,幾乎都能看到陳喬守在公司外,他沒有別的舉動,僅僅是將容恩送到公jiāo站台,再折回去開車自行回家。
熟悉的城市路線,夕陽晚照,透過玻璃折she在女子雋秀的臉上,下車的地方,離小區還有一站路,幾分鐘就能到。
容恩埋頭行走,沿著斑馬線,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靠近的黑色奧迪車。
人們的腳步匆忙而急促,誰都沒有看到這突來的一幕,容恩被一股狠勁摜倒在后座上,眼睛被大手捂著,雙手雙腳很快被繩子給綁住。
“放開我!”始料不及的變故讓她開始掙扎,“你們是誰?”
“閉嘴。”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並示意前面的人快速開車。
奧迪車飛馳了十幾分鐘,停住的時候,發出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容恩被迫不及待推下去,踉蹌地被他們帶到一間倉庫內。
坐立不安地靠在椅子上,身旁的人好像瞬間就沒有了蹤影,容恩只能憑耳朵捕捉些訊息,從周邊yīn冷的氣息感覺,這兒應該地處cháo濕。
隱約,還有水聲滴答。
視覺模糊後,感官就會變得異常清晰,容恩豎起雙耳,聽到一陣腳步聲正從不遠處傳來。
來人並不想刻意製造氣氛,所以,腳步聲音很重,每經過一步,都仿佛在容恩充滿擔憂的心中砸上一錘。
肩膀陡的沉下去,修長的手指,掌握住她的鎖骨。微微張開後,又逐一收攏。
“誰?”此時的聲音,聽上去微不足道。
帶著香菸餘味的手指,分別自兩邊撫上容恩的臉,右手穿過她嘴唇,稍作停頓後,竟緊緊捂上了她的觜。
“唔!”他想殺她!
020曾經的最美
這是容恩腦中的第一反應,呼吸瞬間淹沒在男人寬大的手掌內,她開始掙扎,可上半身卻被壓在qiáng健的胸膛內不能動彈。越來越qiáng烈的窒息感覺像是cháo水般湧來,胸口疼的猶如即將炸開,容恩體會到前所未有的恐懼,黑暗,絕望……
閻越。
那時候的你,肯定比這還要難受千百倍吧?
如今,她終於嘗到他的痛苦。
要解脫了嗎?孤獨一人的日子,好累……
腦子出現暫時的昏迷,男人見懷中的女人氣息奄奄,便適時鬆了手。
鼻翼間竄入新鮮的空氣,放棄的念頭只是一瞬,當生的希望觸手可及,誰都不會置之不理,容恩幾乎是貪婪地呼吸了好幾口,“你……你是誰?”
男人再次撫上她的臉,指尖一扯,將容恩眼上的黑布扯去。
她想要扭頭,卻被對方扳正,看不見身後的人,只能正視前方。
雪白的粉刷牆上,掛著一個巨大的帷幕,只聽得幾陣怪異的聲響後,一張青chūn張揚的臉,便赫然出現在容恩面前。
幻燈片,一張接著一張,那被深埋的記憶,像是放電影般重現。
男子有著深褐色的短髮,眼眸異於常人,五官尖銳,嘴邊的笑,總是保持一種慵懶的弧度,容恩心裡的痛,像是打開的匣子般開始蔓延,那些照片,記錄了她和閻越曾經的美好。隨著照片的放映,她能感覺到身後男人的憤怒,撫著她臉的雙手,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在不受控制地握緊。
畫面,定格在落日的餘暉上,照片中,男人的側臉很好看,他俯著身,將吻落在容恩的唇上。
“你是誰,是誰?越,是你嗎?”
容恩左右掙扎,聲音變得失控,她想要掙開男人的手,親眼見見他的模樣,難道,世上真有奇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