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不用了,”容恩站在門口,“我自己過去就好。”
踏進去的時候,她早就看見南夜爵和夏飛雨並肩坐在首座,身邊,還有其它幾個部門的高管,她找了個不顯眼的位子坐下,縮在後排。
記者招待會如約舉行,當台下掌聲如cháo時,容恩才收回神。
一套繁複的程序,先是遠涉的各個董事講話,坐在正中間的中年男子,容恩認識,是閻越的父親閻守毅。
記者們提問的時間,顯得枯燥而老套。
南夜爵一手撐著前額,神色頗為不耐。
“你不是最厭煩這種活動嗎?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夏飛雨身體稍傾,在他耳邊低語。
鬼才想來這種地方,南夜爵兩手環胸,jīng致的臉部,耐心已經被磨光,“我想見見這遠涉的新總裁,長的是什麼模樣。”
這才是他唯一感興趣的地方。
夏飛雨想起容恩先前的反常,再結合南夜爵的話一想,冷著臉靠回了椅子上。
“下面,有請遠涉集團新任總裁,閻越先生!”
一時間,閃光燈從不同角度聚過來,容恩焦急地望向出口處,南夜爵也在此時抬起了高傲的腦袋。
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很年輕,俊臉冷酷,墨色短髮jīng神抖擻,他在幾人的簇擁下來到閻守毅身邊,燈光閃爍下,清楚的連每個神色都不會放過。
“各位新聞界的朋友們,大家好,我是遠涉集團新任總執行董事,閻越。”
南夜爵視覺角度最好,當他看清楚那張臉後,原本沉穩的神色便有些異樣,他不動聲色,看著這個儀式繼續進行下去。
那張臉,不是閻越。容恩坐在後排,此時的心qíng,百味雜陳,根本就分不出是苦是樂。
更多的,則是失望以及迷惑。
可是,越往下看,她就越覺得不對勁,男人不光擁有一雙和閻越一樣茶色的眼眸,就連他說話的神態,甚至每個不經意的動作,都和閻越一模一樣,笑的時候,閻越喜歡勾起右邊嘴角,他竟然,也是!
這,誰能告訴她是怎麼回事?
會廳內,忽然靜了下來,閻越湊近話筒,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顯得空dàngdàng的,“在座的朋友們,或許有的之前就認識我,今天出席這個記者招待會,我想聲明一件事,在一年前,我不幸發生過意外,所以,我的這張臉是整過容的。”
“啊……”
現場像是炸開的鍋一樣熱鬧,容恩兩手jiāo握,激動的差點當場蹦起來,越,是她的越。先前的兩次,她沒有看錯。
縮在角落裡,容恩覺得怎麼都看不夠,前面的人在說些什麼,她根本聽不進去,眼睛越來越模糊,用手擦下臉,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閻越比一年前成熟了,頭髮也短了些,只是那透露出來的神色,令人有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
不管這些,容恩擦著眼淚,他對自己肯定還會和之前一樣,她坐立難安,恨不能現在就上去和他相認,這一年來,每分每秒都在煎熬著她。
上面,閻守毅代表遠涉集團在發表致詞,也就表示,記者招待會即將結束。
陸陸續續,有人站了起來,容恩忙起身來到門外,yīn霾的天空,明明即將變天,可這份沉重看在她眼中,就猶如chūn風拂面般的清慡,心qíng好了,看什麼都順眼。
她時不時望向廣場,時不時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抓著包包的手指透露出此時的緊張,不知道閻越看見她,會是怎樣的反應?
高興嗎,還是措手不及,要麼,就是抱起她在廣場轉上三圈?
容恩忍俊不禁,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今天,她真高興,急切的等待後,那種擁抱的渴望早就想要破體而出。
不遠處,幾名高大的男子將閻越簇擁在中間,往廣場外的車隊走去。
天空,一陣冷風拂面,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容恩大步趕過去,此時的心qíng絲毫沒有受到這秋雨的影響,像是在琴鍵上彈起的音符,雀躍歡喜。
“越!”明亮的聲音,讓男人yù要跨入車子的身體頓了下。
“小姐,請你離開。”外圍的人根本不給她接近的機會,出聲阻止。
“越,你真的沒事?你這一年去了哪,怎麼沒有來找我?”現在的她,只知道閻越還活著,根本沒有細想一年前在仁愛醫院發生的事。
男人鬆了下領帶,並將袖口擄起兩寸,這張陌生的臉,為什麼就連看她的眼光都是那麼冷漠,差點就讓容恩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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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殘忍轉身
“越?”嘶啞的聲音,透露出她此時的害怕,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
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不要,千萬不要,那樣的話,太殘忍了。
男人側過身,正視著她,雨水冰冷地落下來,明明不過一步間的距離,她的心為何一寸涼過一寸?
“走。”閻越唯一開口說的話,只有一個字,也不是對著容恩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