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喬半邊臉慘白,另外半邊臉開始泛出紅腫,他目瞪口呆,容恩趁機推開他,剛要起身,就被身後的力道猛然攥回去,她腳踝扭了下,栽回沙發內。
男人惱羞成怒,“我不信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在容恩的眼裡,他真的變成了一頭野shòu,從前按個陽光快樂的陳喬,已經在這個男人身上找不到半點影子了。
辦公室突然叩響,“總裁。”
是秘書的聲音,陳喬想要不管不顧,可對方語氣很急,“總裁您約了爵式聿總,現在他馬上就要上樓了。”
陳喬陡然想起,還有這個財神爺要伺候。他懊惱地扒了扒頭髮,不甘願地起身後,又語露愧疚,“恩恩,我……”
容恩衣服被弄得褶皺不堪,她推開陳喬趕忙起身,從桌上拿回設計方案,“我想陳總也沒有興趣看了,告辭。”她哆嗦著唇,腳踝扭到了,疼的走路都不穩當,陳喬整理了下,容恩剛走出去幾步,辦公室的大門就毫無預警地被人推開。
率先走進來的男子正是這幾個月被外界傳的沸沸揚揚的聿尊,他穿著純黑色的高檔西服,這個男人同南夜爵差不多身高,他嘴角微微翹著,卻帶著一種張弛有度的疏離感。黑眸如寒潭般落到陳喬的臉上,“陳總,你好像很忙?”
“不,不——”陳喬忙上前迎接,“方才有些公事耽擱了,沒有親自下去,還望聿總能擔待。”
容恩聽聞這般語氣,心中越發生厭,她一瘸一拐經過聿尊的身邊。
男人只是側首望了眼,他眸底閃爍,待別過頭去重新睨著容恩側臉的時候,才知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站住。”
容恩蹙眉,她並不認識這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聿尊不會看錯,容恩就是南夜爵皮夾裡面的那個女人。他眯起眸子,眼含審視,她雖然將凌亂的衣物都整理好了,但束在腦後的馬尾因為擠壓而幾乎散落下來,脖頸間,大片白皙的肌膚也因方才的激動而呈現出cháo紅,男人的視線隨之落在她抱著的方案上,他勾勒起薄唇,眼睛裡面有嘲諷在滋生出來。
南夜爵看上的女人,怎麼會是這種貨色!
容恩很清楚地看透了他的想法,以為她是為了拉單子而出賣自己麼?她抬起腿,拋下句話來,“別把我想的和你們這些人一樣,那麼齷齪。”
陳喬臉上瞬間鐵青,布滿尷尬,男人目光掃向他,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容恩走出遠涉集團,心裡像是積了塊很重的石頭,怎麼都喘不上起來。短短的幾個月,遠涉集團和爵式原先的主人都不在了。她沿著長街漫無目的走著,那兩個男人,都曾經深刻印入過她心中,不管是以愛還是恨的名義,總之,均是那般刻骨。
回到公司,當容恩說方案搞砸了的時候,老闆臉上很不好,將她的設計稿重重丟在桌面上後扭頭離開了。李卉摟著她的肩膀不住安慰,容恩倒覺得沒有什麼,現實就是這樣,你想要去適應它,總要有個艱難的過程。
以前,她的身後有南夜爵,這個掌控整個白沙市經濟命脈的男人,他說句話,誰敢不點頭哈腰的?容恩眼睛忽然有些酸,她將窗子關上,肯定是風大了,chuī得灰塵都跑到眼睛裡面去了。
她努力平復下自己的qíng緒,之前她拼命想要逃開南夜爵的掌控,將他對她所有的好統統棄之如敝,她喜歡靠自己的雙手,喜歡平淡,可是今兒,怎麼又突然想起被他庇佑的日子了?
女人,總是喜歡多愁善感,特別是親眼看到了陳喬的變化,她整顆心都開始麻木了。
但,容恩的遭遇,真正驗證了因禍得福這句話。
誰能想到爵式這樣的公司居然會找到這麼一家小小的,甚至嚴格意義上還稱不上規模的公司來合作呢?
老白在洽談了幾天後,滿面神采歸來,還一個勁誇容恩,讓她好好gān,並承諾公司不會虧待她的,發工資的時候,還漲了500塊錢。
李卉連連搖頭,“嘖嘖,我老舅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這前後變化夠大的啊,前幾天還橫眉冷對的。”
日子繼續過著,像白開水。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白沙市最大規模的yù誘也被人收購,與此同時,好幾家會所都被吞併。這些事,容恩都是偶爾從電視新聞上看來的,yù誘被翻整重新裝潢,還改了名字,叫女色。
容恩的生活,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在沒有別的點綴。
小區內的大媽們見南夜爵死後都大半年了,可容恩始終沒有談朋友,一個個火急火燎的,爭相給她介紹對象。
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兒子都扯出來了,容媽媽先前只是笑,後來也被說動了,便催著容恩去相親。她自然是不肯去的,可那些大媽們實在是太過熱qíng,容恩只得表面應付,淡淡推脫過去。
數著天數過日子,有時候,真的很快。
公司和爵式的合作,第一個單子就效益不錯,容恩這天上班的時候抱著夜夜,小傢伙也一歲多了,穿著粉紅色的連衣裙,可愛極了。
“呦呦,是夜夜啊,”李卉喜歡的不得了,“來姐姐抱抱,今天怎麼把她帶公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