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一关,他捏着上衣边往上一提,把工服甩在了桌上。迫切想换掉工服的样子逗笑了傅洄舟,“有这么难看吗?一秒都不愿意多穿呀。”
听到这话,乔灼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哥,你觉得穿上工服之后,我和陈墨谁比较好看?”
傅洄舟正在脱工服,上衣糊在脸上,声音闷在布料里,“哎呀当然你比较好看呀,跟谁比都是你好看。”
乔灼不满意这个回答,总觉得傅洄舟在敷衍,明明上班的时候,夸陈墨夸得那么认真,又是宣传册又是惨绝人寰的,怎么到他这儿还差别待遇了呢?
他也顾不上穿衣服,走过去拉着傅洄舟的上衣下摆帮他把工服脱下来,“太敷衍了,认真说。”
乔灼不笑时给人压迫感很强,尤其他本来就高,他站着傅洄舟坐着,没有起伏的声音听起来像命令。
傅洄舟伸着胳膊顺从地让他帮忙脱掉工服,整了整头发想吐槽乔灼冷硬的语气,可一抬头就是整整齐齐六块腹肌,他这只变色龙又闯进枫林里了。
“怎么认真说呀,玉树临风?闭月羞花?”傅洄舟低着头,动都不好意思动。
他不动,乔灼也不动,像堵墙似的挡在傅洄舟面前,把窗户里照进来的夕阳都挡掉一部分。
乔灼不满意傅洄舟的答案。他心底里是没什么自信的,尤其从剪完头发以后。
可能乔灼自己都没有感受到,他越发缺乏自信与安全感的原因,更多的不是来自于外在。剃了寸头以后固然有适应期限,可给他造成更深影响的其实是那日母亲的疯癫。
乔夫人出身好,说话做事都不紧不慢的,年轻时也是小家碧玉。
可那天乔灼回家,乔夫人面目狰狞,拿着一把剪刀向他冲过来。一向温和的母亲完全变了样,他想如果那天他挣扎了,剪刀刺进眼睛或划伤脸颊也不是不可能。
对乔灼造成最大打击的是母亲的不认同。
虽然乔夫人不知道,但在乔灼心里,他已经被自己的母亲,归类为了有病的同性恋。
这才是乔灼不安的根源,可他自己认识不到,只能在新的亲近——傅洄舟身上,他频繁地找认同,讨夸奖,要偏爱。
讨不到,就不罢休。
“陈墨每天都打理发型,哥也是,哥是不是更喜欢长一点的头发?”
饶是傅洄舟再迟钝,也听出乔灼主要纠结点在哪里了,怎么会对自己的外貌那么不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