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堯瞪他,「你還想得寸進尺不成?」
桑逸笑了笑,將丹藥接過去收好,「知道了。」
飛舟上,印微之已經盯著溫頌看了有一會兒了。
溫頌被看的有些不習慣,往印宿身後躲了躲。
印微之見溫頌的臉被遮住大半,這才收回了視線,他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當初是為父誤會你了。」
他原先以為印宿的審美不太正常,現在看來,是他眼拙了。
印宿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溫頌在人離開之後,從印宿身後挪了出來,「宿宿,宗主在說什麼呢?」
印宿搖了搖頭,「我亦不知。」
溫頌看著他疏淡的眉目,有心想將心中藏了許久的話問出來,可又覺得有些不合時宜。
兩天之後,一行人到了月令門。
「宿宿,你……要住在我的洞府嗎?」
若是往常,他應該不會問,而是直接把人拉走,可如今他卻怕自己的手會被拂開。
沒等印宿回答,一旁的印微之就道:「你們是道侶,自然該在一處。」
剛從飛舟上下來的桑逸聽到這個消息,心情有些複雜,「小九結契了?」
溫頌解釋道:「不是師尊想的那樣。」
印宿見眾人的目光聚了過來,握住了溫頌的手腕,「父親,我們先走了。」
「嗯。」
一路上,溫頌有些沉默。
印宿問道:「不高興嗎?」
「沒有,」溫頌看著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他的手腕很細,印宿的手掌卻很寬厚,松松就錮住了他的手腕,兩相交疊,竟有種鎖環相扣的感覺。
「我在想,我們明明不是道侶,是我太自私,太依賴你,逼著宿宿同我結了道侶契,你……你只是無奈之下不得不應承了我。」
「可是我太貪心,有了一點點的好還不夠,總想企盼更多,但這個時候你卻不願意給了,我問你原因,你說等我回來會告訴我答案。」
「我心裡既迫切的想知道這個答案,又覺得無比害怕,我怕你說不願意、不可以,在飛舟上的時候,我有好多次都忍不住要開口了,可最後還是沒有膽子問出來。」
「你無知無覺的站在那裡,好像從來不知道我心裡的不安與忐忑,慌張與焦灼。」
「宿宿,我覺得有些難過。」
他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心口,覺得那裡太過酸澀。
印宿站在那裡,看著地上哭泣的少年,心中同樣不平靜,溫頌說他難過,他知道,他難過的根源在於自己。
他的手指時而合攏,時而錯開,這種緊張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它隨著的溫頌的一句句訴說逐漸蔓延到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