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宛丘說完這句話,轉身便離開了湖畔。
其他弟子是同樣的態度。
到了最後,只剩溫浮一人孤伶伶的立於湖畔,顯得有些可憐。
可如今卻沒有人可憐他,只覺他涼薄的可怕。
眾人離開之後,一併去探望了段壑,因著不好打擾傷者,不久後只余了兩人留下。
陶宛丘垂目看著氣息微亂的男子,道:「師兄既然醒來了,為何不願睜眼?」
段壑的睫羽輕顫,琥珀色的瞳孔中極為複雜,「我……不知該說什麼。」
他在陣法中的時候,是能夠聽到外面的動靜的,在聽到溫浮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撇開之後,心中其實是難過的。
林柒坐在他旁邊,問道:「那師兄還要不要為溫浮尋找異火?」
段壑苦笑,「陣法都已經撤去了,還能怎麼找?」
「那就是有這個想法了,」林柒的唇角臉繃的緊緊的,「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我看師兄分明半點智都沒長。」
面對林柒的挖苦,段壑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為溫浮籌謀,一時還有些改不過來。
林柒氣呼呼的從床邊坐起,抱住了陶宛丘的胳膊,「丘丘,我們走吧,師兄原先是識人不清,現在是好壞不分,我們不要管他了。」
「說的什麼話,」陶宛丘拍了拍他的腦袋,然後看向了段壑,「小七冒犯了,回去之後我會罰他。」
「小七也沒說錯,」段壑的眼中有些晦澀,「我確實是識人不清。」
陶宛丘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能道:「我會儘快安排回宗門的事宜。」
「不用這麼急,」段壑緩緩道:「雖然不用尋找異火,但照夜仙山珍稀靈植遍布,總不好白來一趟。」
「且陰氣拔除本就需要時間,在哪裡都是一樣,這段時間,你們輪流為我拔除就好。」
陶宛丘沒有直接同意,他心中更傾向於早些將段壑送回宗門,「我同諸位師弟師妹們商量一下,再來告知師兄。」
「嗯。」
在他們離開不久,溫浮緊接著去了段壑的屋子,他望著躺在床上的男子,輕輕喚了一聲「阿壑。」
段壑連眼睛都未睜,「你出去吧!」
溫浮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低聲道:「我記得阿壑說過,等我收服異火之後,就同我一起出外歷練、治病救人,阿壑如今……是不是不願意了?」
「阿浮,」段壑頓了一下,才道:「你不適合成為丹修。」
溫浮諷刺一笑,「因為我將人骨放入了陣法?」
段壑不再回他。
溫浮見段壑沒有回應,冷著臉出了屋子,然後離開了飛鳶谷。
待段壑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是一天之後了,他愣了愣,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有些空茫,也有些悵然,「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