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緩緩吐出了三個字,「逢渡崖。」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並不肯定,「弟子也只是猜測,在逢渡崖下的事尚未曝出前,裡面被抽取血脈的修士數不勝數,除非雲鬟宮有特殊的識別血脈之法,否則只可能是從逢渡崖得到的精血,又或者……做了同魔界一樣的事。」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可細究之下,並不是全無可能。
「既是猜測,便需要印證,」印微之說著給沈鈺傳了音。
不多時,沈鈺便到了千株殿,他緩步踏入門檻,在見到印微之後,目中不覺蘊了笑意,「微之何時來了月令門?」
「不久之前,」印微之見到好友,緊繃的面色鬆了兩分,「此時尋你,是想借月令門之力查一些東西。」
沈鈺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聲音透著懶散,「查什麼?」
「查雲鬟宮的弟子千年來都和誰結過道侶,她們的道侶下場又是什麼,」印微之的聲音微寒,「在私底下查就好,不要讓雲鬟宮發現。」
沈鈺立時就從印微之的話音及語氣中聽出了些端倪,他身子微微前傾,「為何查雲鬟宮?」
印微之將向深一事以及溫頌的猜測說了出來,「若雲鬟宮當真這樣做了,只怕金鱗大陸的許多天驕將飛升無望。」
這些修士都是傾盡家族、宗門之力供養起來的,說是金鱗大陸的未來都不為過,雲鬟宮此舉無異於將金鱗大陸的未來毀去。
這個道理印微之明白,沈鈺自然也明白,他思量之後,立刻著手將此事吩咐了下去。
千百年來的資料不可能查的太快,剩下的便是等了,桑逸怕向深受情緒影響太過,便將他禁足在了流月殿。
半個月後,除了向深,原先知情的幾人在夙瑛殿聚首。
沈鈺坐在主位,骨節分明的手中握著一卷玉簡,面色是肉眼可見的難看。
溫頌覷了一眼,心中咯噔了一下。
沈鈺將玉簡遞給印微之,「這裡是千年來與雲鬟宮聯姻的弟子。」
印微之神識掃過,眸光轉冷,宛若深澗寒潭,「兩千三百一十八人,修為最高不過大乘,連渡劫都沒有到。」
「何止,」沈鈺冷嗤一聲,「承虛宗聯姻之數最多,其次月令門、九嶷宗,只有雲水間寥寥無幾,她們倒是聰明,不敢在丹修的地盤撒野。」
印微之眉梢壓下,整個人的氣息都沉了下去,他將玉簡遞給重堯,「你們都看一看。」
重堯接過玉簡,看完之後又遞給了桑逸,最後落到了溫頌手上,他看著數量驚人的名單,心中無不駭然,這些都是天資悟性絕倫之輩,即便只有百分之一能夠飛升,對於金鱗大陸來說,接引之時的仙氣轉化成靈氣也足夠惠澤,「宗主想要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