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謹記。」
閻王大袖一揮,翹著腿回到座位上:「你和扶桑的婚,本王允了。扶桑還只是個樹的時候,便長至數千丈,大二千餘,根便生於三泉,一腳摻進了我們陰府。若他真的順利飛升上神,那怕是真的要統御三界了,那我陰府更無出頭之日。」
「本王會在上清之地會先替你隱瞞與扶桑成婚這件事,上清三日,人間三年。三日本王還能圓的了,你最好徹徹底底破了扶桑的命格,讓他心中生恨、冤二念,破了他的神途。」
「本王今天交代你的三件事情,清黎你可清楚了?」
「孟婆明白。」清黎畢恭畢敬答道。
閻王歪著頭,手指摩挲著自己的下唇,若有所思看著清黎:「不過清黎,私下忘川之事,本王還是要罰你的。黑無常,你便留在這裡賞清黎百棒。鬼罰的刑罰,扶桑轉世凡人是看不出的。」
「你可認罰?」
「自願領罰,多謝閻王。」
迷霧再次襲來,寒氣刺入清黎的傷口之中,轉眼之間,屋內只留著一個在掌心中不停地顛著鬼哭棒的黑無常,他與月黎積怨已久,最是看不慣這種叛道的人。黑無常在暗處,瞳孔忽明忽暗,那雙明示著惡意的臉龐越來越逼近清黎,尖嘴大笑,露出細細密密的牙齒:「落在我手上了吧,孟婆。」
他頗為滿意地在月光下安撫著鬼哭棒,嘴角笑意更甚:「我這鬼哭棒,皆是取惡鬼的肋骨削骨畫成,各個鋒利,這根上面被我灑了屍毒,這根上面又被灑了如鹽一般能讓你皮肉潰爛的骨粉,這根我...」
清黎不想再聽他絮絮叨叨,目光堅毅地解下自己的外袍:「我只是領閻王的罰,要罰就罰。黑無常,你可知,你是這陰府之中,最矮小的一個!你如此想在我身上發泄怨氣,是不是因為還在記恨你為人時賭錢回家,被家父失手打死的事情?」
黑無常氣得雙眼通紅,發瘋似地揪住清黎的衣領,一不小心全部說漏了嘴:「那你算什麼?你前世可是被人活活捆在祭壇上燒死的,萬人看著你行刑。你卻不知道得到了哪位仙官點化,褪凡人骨,還以為是成仙,沒想到是來了忘川成為了一個陰官。」
清黎的腦海里只是依稀記得那悲絕的哭聲,和聲嘶力竭的吶喊聲:我沒有這麼做,我沒有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就是因為我卑微如螻蟻,所以我就可以任人□□、隨意對待嗎?
她唇角毫無血色,啐了黑無常一口:「可我不記得,所以不痛苦。而你卻因為化鬼保留著記憶,夜夜估計都躲在被子喊著:父親,別殺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