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雲將身側厚厚一沓捲軸推倒清黎面前:「放心,我已為人夫, 知分寸。」
「那對我呢?」
「說理無用, 有理且虧。」
清黎嘻嘻一笑:「最是無賴。」
瀟瀟暮雨下,滿天細雨, 樹葉婆娑,夜色深濃。夜裡挑燈, 搖曳的燈火映出兩個聲音,純白儒衫的清雅男子身影正襟危坐,如松如竹,凝神看著手中的書卷。他身旁的女子趴在桌案上微微側頭,斑駁的火燭光影照亮她的明眸,一雙桃花眼眸斂了斂。
清黎平時最不喜歡讀書,用手指著豎行的墨字一字字往下讀下去,燭火燃了半截,才勉強把半本讀完,一無所獲不說還把自己讀的頭疼。她自暴自棄,合上書頁,揉著太陽穴,正苦惱著蕭璟雲身旁壘了厚厚一沓,堪比清黎還高的書堆,僅僅一夜,怎麼可能看完?
她把書握成卷,敲著自己的前額。突然手中一空,手中的書卷被蕭璟雲接過,只見他眉目英挺深刻,就著清黎剛剛所停下的地方接著讀覽,一目十行,一本接著一本,速度極快。
她思索了一陣,自己半本的時間,蕭璟雲這個神人可以看完十冊,不愧是晟國百姓人人稱讚的賢君。
「心疼我呀?還特意接過我手中的書冊替我分憂。」
蕭璟雲合上書卷,一本了完,冷眼看著清黎,以一張毫無表情的臭臉示意清黎:你想多了。
清黎挑著他手中的書卷,封牌上吊著貞衡紀事:「為何要看這個?這又不是觀山案真正的卷宗?薛斌這個狡猾如狐狸的老賊執掌十三司那麼多年,會這麼輕易把觀山案的卷宗放在藏案閣嗎?」
蕭璟云:「不會。清者無畏,心虛者才會藏鬼。」
「那既然真正的卷宗不在這裡,殿下為何還還在這翻閱了那麼多案卷?為什麼還執意要來藏案閣,難道真的是要來查你的母妃?」清黎問得很輕,聽到母妃一次,蕭璟雲神色微頓。
蕭璟雲聲音清潤:「觀山一案,定下鎮北將軍通敵賣國罪的是薛斌。清黎,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晟都曾派去一隻援軍,還未接應到,便收到鎮北將軍陣前數十萬將軍葬身於觀山,最後只帶帶著殘骸而返。」
清黎:「有什麼問題嗎?」
蕭璟云:「還記得凌涵嗎?」
「凌涵,南境中書令,專門負責運送軍需。卻結合行官李望春一同做軍糧假帳,暗中將軍需、糧草、軍餉轉移到別地。清黎,你覺得若你是凌涵你會轉移至哪,才不會被人起疑?」
清黎:「屯起來,獨享。」
蕭璟雲以手扶額:「還有呢?凌涵如你一樣貪財,只不過他多貪了一層權貴。十萬將士的口糧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以一個中書令的職能可無法獨守著如此龐大的口糧,還未別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