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在望,清黎不再與內心煎熬,臉龐整個貼了上去,與那處觸及的皮膚親密無間,互相渡著熱氣,墨發也完全散在他的身上,關節推了推瓶身,那藥瓶如願咕嚕地沿著傾斜滾了過來,停在了蕭璟雲的腰旁。
「清黎。」
一聲喚似從喉嚨之中呼出,粗重,怒意,壓住了一聲喘息,尾音還有些顫動...
清黎被吼地一僵,對上了寒星鳳眸,亦如扶桑神君般冷意的眼神,鳳尾還帶著些紅意,神情不再親疏冷冷淡,眉頭緊蹙。
蕭璟雲欲起身,強忍著渾身像是抽筋斷骨的酸軟和左臂的劇痛,下頜連至鎖骨崩成了一道清揚的弧線,眉頭緊抿,流暢、乾脆、性感,喉結滾動攢著壓抑的痛楚。
他額間落下幾縷汗濕的碎發(此段已刪,為了過審)
眼前的畫面不斷地衝刺、摧毀、重建著自學的所有禮教。克己復禮以為禮,克制自己私慾,所行每件事都歸於「禮。非禮勿視、非禮勿動...
顯然清黎毫無這個概念。
蕭璟雲一貫矜持,遵守古禮,平時穿戴井然有序,上著衣,下著裳,里為瀾衫,刀,劍,印,玉,佩,囊,符也細細懸掛在腰帶上,嚴整衣裝,連尾角的一絲褶皺也要熨平,還需沐浴焚香,以沉木香熏衣。
衣如其人,看得不是金絲紋飾,而是衣著是否得體。
他自認為清正,直到現在□□地在女子面前,羞憤被心底的激浪一陣蓋過一陣,恥字如烙印刻在眉心,引以為首的矜持和歷劫在清黎面前土崩瓦解,磨得粉碎。
他耳根燒地緋紅,是因為知羞。他鳳眼暈紅,是被禮辱紅。
所有的桀驁如身上這層層堆積的衣衫一樣,褶皺,擰巴...
蕭璟雲側過臉,幾縷髮絲垂落,他幾乎是壓制自己所有陌生的情緒,喉結攢動:「轉過去。」
清黎見他不敢與自己對視,猜他羞人,還多為體貼地幫地上那件污衣丟在他的身上,轉過身去解釋起了前因後果。
「殿下別激動,小心左臂的傷口裂開了。」
「殿下在雲台殿被別有用心之人給暗傷了,我特意找來藥膏幫殿下上藥、包紮。」
「至於你的衣服...」
蕭璟雲目光變得深諳,指尖顫抖,穿上衣衫、慌亂地系上裡衣,又急忙起身去穿那置於烏木桌案的冰藍色窄袖長衫。
清黎見到走動,正欲上去攙扶他:「你不宜此下地,此傷不比尋常...」
蕭璟雲卻故意側身,躲了清黎的好意,還語帶冷意:「別看我。」
清黎支吾著,又側過臉。她是瞧著蕭璟雲穿戴已正,這才匆忙阻止他下地,誰哪裡想他還要多加一件,把自己裹得像個粽子,仿佛多加一件衣物,就能拾起一點在她面前不堪的尊嚴。
清黎出聲:「其實..不必害羞...你要是覺得在我面前沒了面子,大不了,我也脫給你看?這樣就兩清了!」
正在披衣的蕭璟雲身形一僵,胸中的情緒在如暗潮一般鼓動,把他所有的耐心和理智燃燒殆盡。他神色瞬間猛沉,對著清黎質問道:
「在你心裡,還有沒有哪怕一點禮義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