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黎自認倒霉,拿來藥瓶,推門而進。
已至戌時,殿內燭火微亮,清黎撩起擋臉的輕紗走入側殿。
屋內很深,入眼便是一張樺木床,紋理層層如山巒重疊,更在床唯刻著槐樹蒼勁的案樣,只不過精美雕刻上方被疊地如豆腐一樣的白衫遮擋,看似新衣。清黎掃眼向下望去,更不對勁,綃羅帳下堆染著血衣的水墨袍,沿著床沿半搭!掃眼向上,蕭璟雲依舊劍眉冷眸,寬肩薄背,裡衣已被褪去在腰下。腰際以下僅有一絲松松垮垮的青衫蓋著最後羞人的體面,欲系不系的樣子,藏著勾引的隱喻。晚風微微一過,如枯葉般搖搖欲墜的青衫就半供出一個山狀,半遮半掩著隱匿之處,又似羞人地落下,貼著行雲之處描繪出絕妙輪廓。
俊淡漠的眉眼肅著條條清規,言著禁/欲無情,可...這副銷魂的肉骨,明明十分唱囂著難以言說的魅惑。
清黎被這衣不遮/體的一幕怔住了,再回味傅簡剛才說的一句,才品出盡數褪去是何種意義!她又羞又憤,看著是血脈噴張。傅簡這廝!傻缺!蕭璟雲只是左臂上有傷,只需脫個袖子就行,他脫得那麼□□幹什麼!
這倒好了,岌岌可危,怕是風勁要是再大一點,就能盡數吹脫。
軒窗大開,大涼風襲入,清黎暗感不妙,趕緊闔上。可惜人算還是不如天算,那趁虛而入的斜風一路掃蕩,吹散了布滿烏木桌案的信紙,也吹散了二人之間最後的體面。
細微的烏木沉香沖人肺腑,清黎僵在原地往床榻上望去。如她所料,蕭璟雲上身無任何遮羞,精/赤著全身。平日靠著衣衫裁剪合體,顯得身姿清雅顯瘦,風光霽月。可褪去了衣物,卻第一次讓清黎覺著聖人衣裝之下,藏著狼性。腰身線條如流水一般行雲起伏,條理清晰而剛硬,肌理分明的腹肌,再加上那略顯誇張的...
床榻與清黎所站之處不遠,一切都比原先看得更清楚、更細,加上她天生五感俱佳,細微地連淺淺的皮褶、隱在那皮肉之下的青筋盡收眼底。
如狼如虎。
呵,這蕭璟雲,好一個表里不一。
她不知是否是被映的紅燭蒙上了一層紅光,以手遮住眼睛,手忙腳亂地抓起榻上墊地方正的新衣,向那副年輕且有力量的身軀遮去,不偏不倚蓋住了理想地方,只留上半身□□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