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蕭璟雲將連個茶杯倒扣於桌上:「林元正昨夜殿前暫時失勢,是個聰明人定然知曉此刻賣主求榮、將功抵過最好的時機,薛斌向來老奸巨猾,可他並沒有交代出林元正。」
「或許,他料定林元正絕對會再東山再起。」
「或許,是他無法將林元正供出?」
宋毅追問:「為什麼?」
蕭璟雲垂眸道:「因為一旦全盤托出,只會讓他們罪加一等。」
蕭璟雲再次來回翻看卷宗,將每一字每一詞都揉碎了反覆查看:「卷宗上所寫,邊關驛差連起數月將快報或者密信送進晟都,可為何父帝卻未收到。」
宋毅搶答道:「說明消息傳到晟國就斷掉了。是有人在晟宮動了手腳,使慶帝未收到信件。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在晟都興風作浪的人可不多啊?」
蕭璟雲輕嗯一聲:「先去岱山要緊。」
*
鳳鸞殿裡,以椒塗壁,雕欄畫欖,左右婢子低眉信手拿著蒲扇向著榻上側臥的人送去徐徐清風,薄澈若透明的紗簾微微飄動著。
榻上的林氏緩緩揉著太陽穴,太監綴著小步子忙裡遞來一碗湯藥也無濟於事,林氏的愁容不減半分,兩側的太陽穴一直被嬌手輕柔著也無濟於事。
林氏擺了擺手,頭痛難耐:「讓她們退下吧,在這裡陪著本宮耗著也無濟於事。」
各穿著素雅的嬪妃簌簌下跪,語言出奇一致,說著自己的憂心,表著不能幫中宮皇后分憂的苦楚,大有勢要在鳳鸞殿守到皇后痊癒的架勢。
林氏的頭風來地如此兇猛又猝不及防,深夜發作,忙活了晟國上上下下所有御醫和能人,湯藥倒是一副接一副地往胃裡灌,仍不見半點好轉。
按著晟國鐵律,凡皇族至三品以上皆要衣不解帶地候在此地侍疾,清黎身為太子妃也不例外。
她簡簡單單著了一件未有任何花色的素衣,銀飾也被全部取下,與嬪妃在側殿連續候了一月。勞累,加上平日裡都是食些清淡的素食,整個人仿佛消瘦了一圈,臉上也黯然了許多。
這還不是最難熬的,她揉著算酸脹的小腿恣意地坐梨木椅子上,諸位嬪妃和王妃也紛紛落座,可無一人與她搭話。除了曹貴妃跟她略有交情之外偶爾找她攀談幾句,其他時間都秉著協理六宮的瑣事忙得不可開交。
同侍疾一月,清黎人也認得七八分全。
這邊是淩美人皺著眉頭:「這皇后娘娘的頭風不知何時才能好啊?」
那邊是淼婕妤擦著脂粉:「神佛保佑皇后娘娘的頭風快些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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