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蠡見眾人低頭不應,抑住心中的冷笑解釋一番:「扶桑留在忘川一日倒也不足畏懼,只怕他會久留忘川。神力通天的他在上清座下尚能御下四靈還有上古凶獸,那誰又能保證他在忘川不會有異心,不會另養些惡鬼好假以時日攻回上清?」
眾仙此言有理,雖說扶桑自請出離上清。可忘川苦寒且暗無天日是誰人都知曉的事情,每日靈氣御體、飲仙露、泡瑤池,住慣了枕翠嶂碧清陽峰的扶桑不會某日念著上清的好,想回來又不想退下神職,必然會跟他們斗個魚死網破。再言,忘川十八層地獄關著的可都是為禍四方的惡鬼要是再被扶桑收入麾下,那覆滅上清可就真是分分鐘的事情。
事已成定局,就差最後一步順手推舟。
解蠡轉著指彎間的龍吟扳指,步步走到眾仙面前,言辭擲地有聲:「諸位,那日扶桑叛離上清就和我們是陌路了,眾仙家我們已無路可選。」
仙殿迴蕩著久久不散的四字。
「唯有屠神。」
*
忘川依舊晴薄。
鬼曉生覺得這日子過得越來越沒有盼頭,還以為扶桑降服清黎一世,沒想到短短七日就讓那個妖女原形畢露,更甚變本加厲。古語有道是說女子以夫為天,男子有夫綱,可眼前的新婚燕爾妖女依舊如往常一樣把忘川攪得烏煙瘴氣、眾兄弟伙兒民不聊生。
此事說來話長。
新婦成婚後前幾日還會在夫君面前裝裝樣子,綰髮娥裝,下點絳唇,提起裙邁步時自帶靈韻,舉手投足儘是江南柔水滋養出來的美人那般溫聲細語,娉娉婷婷。
辰時起床打點忘川大小事務,偶遇鬼曉生等人也會低眉淺淺問聲安,溫聲靈動,帶人友好,那幾日可真是讓鬼曉生一眾嘆為觀止,只覺得這潑婦終於是轉了性子,嘆道不愧是真神硬是把這妖女降住了。
誰料這四日過後,又是潑皮無賴的嘴臉。上在奈何橋提著大刀追著鬼羅剎砍,下在黃泉路扭各路牛頭馬面的耳朵,還是不是在鬼曉生的酒里下些莫名蠱毒,疼得他上躥下跳。
「想起那個巫婆臉我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鬼曉生赤腳踩在桌椅上,拿著木筷敲著殘缺不已的瓷碗吸引著台下一眾小鬼的注意,講到興起處甚至飽了筆墨在身後宣紙女像上點了幾顆斑點,而後灑脫地將筆墨一甩繼續羅列清黎十大罪狀。
台下起鬨地熱鬧,暗角有一人卻如野馬一般按捺不住。
「冷靜,清黎。」月黎費了好久心血才用著五根彩繩幫清黎挽好梳雲鬢,沒想到清黎氣怒起身一下子剛剛塑形的煙發又披灑下來,月黎只好又變著法哄著她坐下,拿著木梳重新一下一下疏到發尾。
「阿姐,鬼曉生這死出又敢得罪我,我非把他揍到開花不可。」清黎擼起袖子叫囂著要去找鬼曉生算帳,要不是月黎非說為人新婦不可再見見單單扎兩股麻花辮就算完事,要學著冊上那樣將煙發挽上妝成雲髻,不然以她的性子估計早就衝下去扒了鬼曉生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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