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不過……」晏夫人道,「要不還是從府中挑幾個懂事的侍女去伺候著,這樣我和你父親也能放心一些。」
「長公主府里的人夠用,況且如今我已是長公主府的男主人,連殿下肚子裡的孩子都是我的,長公主府和第二個晏家又有何區別呢?母親為何會放心不下?是在擔憂長公主府,還是在擔憂晏家的子嗣?」
「自然是擔憂晏家的子嗣,我身為晏家的主母,自然得關心子嗣。」
晏洄嘴角垂下一些:「母親還要我說得更明白一些嗎?前些年母親讓人給我下虎狼之藥時,可有想過晏家的子嗣?不是我不願讓晏家人插手,是實在害怕。」
廳中氣壓陡然下沉,誰也沒想到晏洄竟會將此事搬到檯面上來說。
下藥之事,誰都知曉是國公默許的。
「我的孩子我會看好,我的女人我也會看好,誰要是敢打我孩子和女人的主意,不要怪我翻臉。」他臉色有些蒼白,身形消瘦,可放出來的話卻擲地有聲。
沉默一瞬,國公先開口:「這一年來為父也親眼瞧見了你在政事上的天賦,為父相信區區小事你能自己辦好,不須旁人盯著。」
「多謝父親。」他要起身。
國公將他按了回去:「父子之間有何好行禮的,你的兒子便是我的孫子,是我晏家的子嗣,我自然也重視。」
他淡淡道:「這是自然。我只是擔心,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等孩子出生自不會不讓他來見父親,您是他的親祖父,他往後還得仰仗著您。」
一句話隨即讓國公心情愉悅起來:「既已懷上了,是得先讓人挑選著名字備上了,往後我晏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正屋女眷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國公毫不在意,起身欲走:「這樣,我親自去挑幾個好名字,待孩子出生,便從其中挑選。」
「皆有父親做主。」晏洄微微垂眸。
他才是孩子的爹,輪得到旁人取名?不過哄這老頭開心罷了,一句話的事兒也不費什麼力氣。
「有了這個孩子,父親便再不必有什麼顧慮了。」他站在書桌旁緩緩磨墨,「望父親早日得嘗所願。」
國公卻道:「孩子長大得一番折騰,如今一切還未有定論,況且還不知是不是個小子。」
「這個不難,大夫說了四個月便能認出性別,待明年三月一切便有定論。若真是個小子,父親不如早早動手,以免夜長夢多。」
「你說得也是。」國公放下筆,看向他,「你可想坐坐那龍椅?」
晏洄苦笑道:「父親看我這眼睛和我這身體能坐得了龍椅嗎?或許父親事成那日,我便病逝了,我只求父親能饒她一命。」
國公微頓,雙眸凝視他。
「若說真對那龍椅有什麼覬覦,還請父親百年之後將皇位傳給我的兒子,也免了我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