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欲哭無淚,聽見江斂之的腳步聲再次接近。
「這位便是在路上救下孩童的人?」江斂之問道。
劉撫聽了衙門口的差役來報,已經迎了出來,正好接上話,「回大人,正是世子大人的近衛。」
意思就是這是你倆的仇,千萬別找上我。
這人的背影給了江斂之一種熟悉感。
江斂之又往前行了兩步,每一步都踏在沈妤的嗓子眼上。
「你,轉過身來。」江
斂之目不轉睛地盯著謝停舟身旁的人。
沈妤心底冰涼一片。
江斂之眉心一皺,朝他伸出手。
眼看就要碰上,正這時,沈妤手臂忽然被人一帶,謝停舟大氅一掀,兜頭將她罩在裡面。
謝停舟低頭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我等你回去向我好好解釋,沈妤。」
沈妤整個人驀地一僵。
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謝停舟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低頭看著她笑道:「不過是臉上蹭破點皮,有何不好見人的,還同往常一樣好看。」
沈妤不知道謝停舟是故意說笑還是為了打消江斂之的疑慮,但她只能攥緊了謝停舟的衣襟,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又將她推出去。
謝停舟見她不語,看向江斂之,目光轉眼冰涼,「她臉皮薄,讓江大人見笑了。」
此刻江斂之腦中有一根弦繃得要斷不斷,總覺得他似乎錯過了什麼,卻又不甚清晰。
江斂之努力在腦中搜尋,他錯過的到底是什麼,而謝停舟已攬著沈妤朝外走去。
「等等!」竇慶被兩名小廝架著,一瘸一拐地從衙門裡出來,「表兄,不要放他走。」
江斂之腦中那根弦被竇慶這一聲嚎叫徹底繃斷了,想要再抓卻抓不到任何苗頭。
江斂之心中煩悶,冷冷掃了竇慶一眼,「你還嫌不夠丟人?!」
又對小廝道:「送他回去,禁足一個月,告訴舅舅,就說是我說的。」
竇慶邊哭邊嚎著被人帶走了。
江斂之再次回身時,謝停舟的馬車已經走遠。
高進收回目光,「那少年應當就是謝停舟那頗為受寵的近衛,看來所言不虛。」
劉撫搖頭感嘆:「世風日下啊,兩個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額,江大人可要進去坐坐?」
「不麻煩了,」江斂之略一頷首走了。
高進跟在一側,低聲說:「將竇慶禁足一個月,恐怕回頭舅夫人又要上門來哭訴。」
江斂之冷聲道:「他以為這頓板子就是結束?謝停舟怎會輕易放過他
,他若不想被禁足,大可出門看看是斷手還是斷腿。」
馬車輕晃,沈妤一路低著頭,白皙纖細的脖頸在領後露出一截。
她還沒想明白自己從哪裡開始暴露了,也沒想清楚現在該怎麼辦?
「想好了嗎?」謝停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