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是不是為了洗脫嫌疑才故意受傷?如果是這樣的話,對自己都能下得去狠手的人,可是什麼都豁得出去的。」
李晉承又道:「我這些兄弟可沒一個簡單的,皇權更迭之際,什麼妖魔鬼怪都該浮出水面了。」
夜談完畢,宣平侯出了帳子,披上披風朝著自己的帳子走去。
李延昌獨自坐在帳中,有人掀簾進來。
李延昌眼皮抬起,「怎麼才來?」
「走不開。」來人一身黑衣,坐下後道:「我們長話短說,你今日怎麼回事?」
「就差一點,只差那麼一點就要
成功了,誰知竟然冒出個時雨,讓他李晉承逃過一劫。」李延昌臉上閃過一絲陰鬱。
黑衣人道:「你反應倒快,給自己來了兩刀,不過下手也太狠了。」
「都不是要害。」李延昌不甚在意地說:「做樣子自然要做得真一些,不然誰會相信。」
他話鋒一轉,「裴淳禮似乎和那時雨交情不淺,不過看樣子他可能不知道她是個女人。」
「女人?」黑衣人驚道。
「沒錯。」
「你既知道她是女人,為何不當場揭發她?」
李延昌不慌不忙道:「放長線釣大魚,現在揭穿她能起什麼作用?只能說明她以女子之身上戰場可敬可佩,我若揪著她不放,李晉承正好可以藉此說我對她的敵意源自於她救下了太子。可待她剿匪歸來就不同了,在朝為官,若是再來個升遷,屆時治她個欺君豈不更好?還能以居心叵測之罪拉謝停舟下水。」
「況且……」李延昌拿杯蓋撇了撇浮沫,「齊昌的事已經拖得太久了,難免夜長夢多,她此去替我們毀滅證據正好。」
黑衣人的斗篷一直覆到了眼下,只露出了鼻子和下巴,他沉思片刻,說:「不是自己人去,到底還是不放心,萬一她察覺出什麼……」
「你未免謹慎過頭了,」李延昌自負地笑了笑,「葛良吉已經帶著秘密死了,如今父皇是巴不得這事到此為止,況且誰又會想到糧草上去?」
「還是謹慎為好。」黑衣人嚴肅地說:「我派人去齊昌,一旦發現有問題,就不要讓時雨活著回京。」
……
丫鬟進來換了兩回水,沈妤才將這一身的血腥氣給洗淨。
沈妤在帳中等了好一會兒,打好了腹稿卻遲遲不見謝停舟回來。
走出帳子,門口守夜的護衛立刻行禮,「大人。」
沈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如今自己也算是朝廷命官了。
護衛問:「大人是不是在找世子殿下?」
沈妤頷首,「對,他人呢?」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世子身體不適,已稟明陛下連夜回京了。」
沈妤頓時怔在了原地。
他之前還好好的,哪有什麼不適,不過是回京的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