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搭上了她的肩,「哥哥是在告訴你,這不是百姓的錯,也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恨他們,也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救下其他人,所以你在逃避著那個地方,你看似平靜,可你在懲人的同時也在自懲,用這樣的方式宣洩你的憤怒。」
沈妤:「我……」
「讓我來說。」沈昭道:「我們重逢太晚,我沒有看出來,是謝停舟,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勸不了你,所以讓能和你感同身受的我來說。」
沈妤愣住了,謝停舟從未和她提及過這個問題。
自他贈與引鳳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阻擋過她的路,他只是在背後默默的支持。
沈昭又說:「你收納了蕭川和士兵,又將齊昌的山匪也留下備用,是想厚積薄發,用他們去完成你的目標,可你的目標到底是什麼?你想清楚了嗎?」
沈妤皺著眉,「還有個漏網之魚,宣平侯。」
「你下得去手嗎?」沈昭問。
沈妤皺著眉想了想,「下得去,我欠裴淳禮是我欠,但宣平侯欠著十萬將士的命,這不是我說一筆勾銷就能作罷的事。」
「阿南他……」沈妤頓住了,說不下去了。
「那咱們來聊一聊之後,做完這些,你準備幹什麼?」
沈妤老實說:「不知道,我還沒想好。」
沈昭笑了,看
著精明能幹的丫頭,也有可愛的一面,他又想去揉她的頭髮,又怕這丫頭對他炸毛。
「那你慢慢想,還有時間,大膽地往前走,謝停舟縱著你,你想做什麼他都依,我可不一樣,如果你走錯了路,我會揪著你的辮子把你給揪回來。」
「別老操心我,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沈妤拿馬鞭在他肩上敲了敲,「你看看時辰,嫂子在家中都望眼欲穿了。」
她這麼一提,沈昭便覺頭大。
等下回去,兩人共處一室,該怎麼睡才好?
沈昭拿著酒囊和她碰了一下,仰頭幹了酒,率先跳上馬背,「走咯。」
眼中一絲壞笑閃過,沈昭鞭子一揚,抽的卻是沈妤的奔宵,他一夾馬腹,兩匹馬同時沖了出去。
「阿妤,你追上來呀!」沈昭迎著風喊道。
沈妤輕嗤了一聲,「幼稚。」
說罷遙遙打了個哨,奔宵聞聲立馬掉頭,差點將沈昭撞下馬去。
俞晚秋這個時辰還沒睡。
奔波的這些日子她和沈昭除了睡覺,其他時間幾乎形影不離,一路上都是共乘一騎,乍一分開還有些不習慣。
「這個時候城門都該關了,不會是被攔在城外了吧?」丫鬟鶯兒站在門口擔憂地說。
「不會的。」俞晚秋說:「他說了今夜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
話音剛落,院門口響起了丫鬟的聲音,「少爺回來了。」
俞晚秋連忙起身,沈昭已踏著大步走來,順手將馬鞭扔給一旁的小廝。
臨進門前,他又止住了腳步,不好意思地說:「我,我跑了一身臭汗,怕熏著你,我先去洗洗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