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中湧來的人們,他要踏著他們的鮮血,在先輩們戰過的地方贏下這一場。
這一戰,必勝!
……
蕭川凱旋而歸,盔甲上染著血,此生從沒有過此刻的暢快。
他扔開了馬韁和頭盔,單膝跪在了沈妤的面前。
「王妃!幸不辱命!」
將士們都在歡呼,比起前幾日在忐忑中贏下的那一場,這一戰更加振奮人心。
蕭川知道這是沈妤給他的機會,她明明可以自己帶兵出城,但她把功勞讓給他,這是在有心磨練他。
「起來吧。」沈妤道:「你如今是正兒八經的將領,不要動不動就跪。」
蕭川笑了起來,沾血的臉上咧開了一口白牙。
他偏了偏頭,看見一名少年在房頂上一路蹦躂過來。
城門口擠滿了士兵,都沒個落腳的地方,長留在上面干著急,手裡揚著一樣東西喊:「哥哥們對不起了。」
說罷腳一點,踩著幾人的肩頭躍了過來,踩著石階上了城牆。
「王妃,有信!一封是咱們北臨的信使送來的,還有兩封不知道誰寫的。」
沈妤接了,拿著信走到了城牆拐角處,拆開了北臨來的那封信件。
蕭川和長留懂事,沒有跟上去。
長留也被
今日的勝仗鼓舞到了,「蕭哥哥這一仗打得真漂亮。」
蕭川要伸手去薅他的脖頸,被長留靈巧地躲開,「你身上全是西厥人的血,髒死了。」
信紙在寒風中發出細微的聲響,沈妤捏著信仔細地讀。
謝停舟的信不長,寥寥幾句以慰相思。
沈妤很快就看完了,又翻來覆去地讀了好幾遍,才小心地疊好揣在了胸口,又依次拆開了另外的兩封信件。
蕭川正在逗著長留玩,轉頭見沈妤沉著臉走來。
「王妃,可是有要事?」
沈妤說:「我去曹光進府上,你隨我一起。」
看沈妤表情蕭川就知道是有急事,疾行間就卸了甲,又接過士兵遞來了帕子擦了把臉。
曹光進在府上就聽說他們又打了一場勝仗,兩人不請自來,他去迎人時沈妤和蕭川已經入了院中。
「王妃,來找下官可是有事?」
「不找你。」沈妤道:「我找江斂之。」
江斂之奉詔前來,受邀住在曹光進府中。
那日江斂之宣讀了聖旨,他為議和而來。
曹光進對議和喜聞樂見,只要不打仗,他這個官就能坐得穩,不論談下的是個什麼條件,都是朝廷的事,也不用他出。
可他旁敲側擊,江斂之都沒有要前去議和的跡象,只說時機未到,只是這時機說到底,還是江斂之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