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思索著,邊說:「此人我至今也沒能看明白。」
蕭川每個字都能聽懂,卻又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談什麼,忍不住插嘴道:「可是燕王不是個閒王嗎?全盛京都知道。」
蕭川說得委婉,所謂閒王,不過就是不學無術一無所成的紈絝。
沈妤看他一眼,「這才是李霽風的厲害之處,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可我試探過,他身懷武藝,功夫還不弱。」
「什麼?」蕭川震驚道:「他……不錯是個什麼水準?」
「不比你功夫弱。」沈妤說。
蕭川:「……」
蕭川覺得自己被傷害了,一個他眼中的紈絝功夫都不比他差。
沈妤也不避諱,直說道:「如果他只是為了保命,做一個真正的廢物,遠比一個假廢物要更安全,說他他藏鋒斂鍔只是為了明哲保身,這我是不信的,令我不解的是,若他要出手為何要等到現在?我們離京的時候,分明是他最好的時機。」
江斂之的雙眸如同浸在了墨里,他看著沈妤,「我在京時,燕王於永寧帝交好,時常入宮,永寧帝也曾在言官彈劾燕王時直言相護。」
江斂之壓抑咳嗽壓抑得久了,幾句說完反倒是咳得更厲害。
丫鬟都被支了出去,曹光進左看右看,只好自己端了水奉給江斂之。
「大人先緩緩。」
江斂之潤了喉嚨,繼續說:「江某有些拙見,若王妃願意聽,我可略說一二。」
沈妤道:「江大人請講。」
江斂之看向曹光進,「曹大人勞煩去替我問一問今日的藥。」
曹光進哪能聽不明白,這是有些話不想讓他聽。
他倒也並沒有想知道,知道得越多的人命越短,他官場浸淫數十載,靠得就是個獨善其身,能不牽扯進去的就不牽扯。
待曹光進出去帶上房門,江斂之這才道:「事實上,如今朝堂勢力分為三股,一為永寧帝擁躉,二為以楚氏為首的外戚,四大世家唇齒相依,江氏歷來是世
家之首,楚氏為末,但自永寧帝上位之後,四大世家的平衡便被打破了,楚氏想要靠乘著永寧帝這一股風一家獨大,對其他世家多番打壓。」
「再來說其三,其三為在皇權更迭時期落於下風的舊臣,他們原先擁躉先太子,先太子敗後,他們得不到重用,但朝廷缺人,於是這一幫舊臣仍然在朝為官,雖官職不高,但也不失為一股不小的勢力。」
蕭川沒聽明白,「可是,都是些芝麻小官,能起什麼作用?」
江斂之解釋道:「便如建造宮殿,地磚不如樑柱起眼,但地磚,它可以鋪滿整個大殿。」
他這麼一說,蕭川就明白過來了。
江斂之道:「而據我所知,這股不起眼的勢力,曾想要投靠燕王,但似乎並沒有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