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王已嚇得魂飛魄散,手腳並用想往後退,那刀就更近一分,讓他不敢再動彈。
謝停舟垂眸睨著渭王,將手中空杯丟在他身上,「就憑你那一萬兩千人,也想和本王談條件。」
渭王后仰著脖子,「你,你若殺了我……」
「殺了你又如何?」謝停舟打斷,「渭州照樣能被我收入囊中,我來告訴你,我身邊的位置只有沈妤配,你女兒,她配不了。」
「謝停舟!」渭王硬著頭皮道:「明明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取下渭州,你卻要硬取,看來你根本沒把將士們的性命放在眼裡,為了個女人就讓將士給你賣命,他們跟錯了人,你不配取這天下。」
謝停舟笑了起來,「你現在才想要攻心,晚了,我讓你做個明白鬼,你們都錯了,天下於我而言固然重要,只因我的阿妤身處其中,她不願見生靈塗炭。不是我想要這天下, 而是我為她平這天下,你居然會天真的以為我會用我身邊的位置來換天下太平。」
渭王呆呆地看著謝停舟,仿佛從未想過是這樣的可能。
男人怎麼可能不愛權勢?怎麼會有人不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所以說,這世上只有沈妤能讀懂謝停舟。
他是曾心繫天下,但命懸一線時,腦子裡想的都是沈妤,那時他便明白了,天下固然重要,但沒了沈妤,便什麼都不再重要。
鮮血在氍毹上濺出大片,廳中尖叫聲不斷。
謝停舟在這嘈雜中嫌惡地憚了憚沾血的袍子,指間卻沾上了點血。
兮風趕緊收刀遞上帕子。
謝停舟緩緩擦拭著手指,目光一斜掃向角落裡尖叫的歌舞伶人,所有人都在他凌厲的目光里閉上了嘴。
兮風聽著外面的聲音,說:「外面開始動手了。」
謝停舟扔下帕子,「不殺雞儆猴,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和我談條件。」
他們後面要取數州,若誰都同渭王一樣想來分一杯羹,他身邊沒那麼多位置。
今日一事之後,大家都得掂量著來,要麼歸附,要麼被吞。
謝停舟需要找個人來立威,渭王是運氣不好,成了第一個刀下鬼。
謝停舟回到院中,長留趕忙把小烏龜塞進衣服里,站起來。
「王爺。」
沈妤慣著他,見他天天念叨小烏龜,於是托信使從北臨給他把小烏龜帶了過來,長留天天抱著睡覺都不撒手。
謝停舟頷首,見臥房亮著燈,「王妃喝藥了嗎?」
「喝了。」長留說:「不過說是沒胃口,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呢。」
「你讓廚房做了送來。」謝停舟抬腳準備進房,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沾血的袍子,轉身進了浴房。
沈妤早就醒了,睡了一天也睡不著了,躺在床上病怏怏的不想動。
謝停舟沐浴後進屋,走到床前就著燈火看她的臉,又伸手摸了摸,「怎麼不吃飯?」
「沒胃口。」
謝停舟颳了下她發紅的鼻尖,「小模樣怪可憐的,還逞能嗎?」
沈妤帶著鼻音,不服輸地說:「我是雄鷹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