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事,沈妤也起來了,今日精神頭好了些,只是仍舊鼻塞,說話還瓮聲瓮氣的。
沈妤拿起下面呈上來的渭王府帳冊翻看了一會兒。
「渭王家財萬貫,王爺的腰包又要鼓起來了。」
謝停舟偏頭靠過去看,就著她的手翻著看了幾頁,「鼓不了,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就用在潞州,明日讓先生們商議個章程出來。」
「好手段。」沈妤說:「這下潞州百姓要死心塌地跟著你了。」
「我只想讓你死心塌地跟著我。」謝停舟垂眸看著沈妤。
沈妤不接這話茬,繼續
說正事,「其他州府的百姓怕是要坐不住了,若有人在此刻振臂一呼,州府也壓不住。」
「亂是一時的。」謝停舟道:「於我們有利。」
……
下人在院中來來往往,院子裡的到處都是泥腳印。
江夫人嫌惡地避讓著,「哎呀呀,怎麼搞的?弄得到處都是泥。」
她抬頭張望,「斂之,斂之啊。」
江斂之走過去,「母親。」
江夫人一臉憂心,「好好的湖,你把它填了幹什麼?」
「不喜歡。」江斂之問:「母親找我有事嗎?」
江夫人點頭,看見下人擔著泥來連忙往旁邊又避開了些,「過來說,斂之啊,我聽說林家姑娘又來信了是不是?」
「母親到底想問什麼?」
江夫人道:「去年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林家也得以釋放,你要是當真喜歡林家丫頭,帶回家做個妾室,娘也不攔著,但是正室還是要找好人家的姑娘。」
江斂之看著江夫人,「什麼才算好人家?」
「自然是家世好性子溫和。」江夫人脫口而出。
江斂之想起了沈妤,前世性子溫和,卻因家世不好受婆母嫌棄,此生家世好,性子卻不那麼溫和了。
江斂之無心再同江夫人多言,「知道了母親,兒子告退。」
「誒……」江夫人話還沒說完,江斂之已抬腳離開。
林清漓去年就因大赦天下被釋放,給他來了好幾封信。
江斂之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卻一封未回,他已然受夠了前世的日子。
林父授他學識,這情早還了,他上輩子就還了。
高進從外面回來,「大人。」
「什麼消息?」
高進道:「謝停舟殺了渭王。」
江斂之停下腳步,「渭州那邊什麼情況?」
「據說謝停舟把渭王的銀庫都抄了,換成賑濟糧發放給百姓,渭州百姓對其感恩戴德,其他州府的百姓都盼著北臨王趕快打過去。」
江斂之望著遠處,「好手段啊,這下真是從亂臣賊子變成了正義之師,還不費半點銀子。」
他話鋒一轉,「我書信一封,快馬加鞭派人送去渭州,交給……」
江斂之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