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我便獨自看雪。」李昭年喉嚨哽了哽,說:「回去吧,他該等急了。」
沈妤側眸看他,忽然伸手想要拉開帳簾再看一看。
她向太醫詢問過李昭年的病情,藥石罔醫,能拖到現在已是奇蹟,今日一別,即是永別了吧。
李昭年沒有制止。
她若想看他如今油盡燈枯的模樣,他不會阻止,但他還是想讓她記得從前的那個李昭年。
他只是靜靜看著,看著她抬起了手,又放下去。
「你……」沈妤遲疑道:「還有遺憾和所求嗎?」
「遺憾和所求都太多,若讓我選一樣。」
李昭年頓了頓,「如果可能,還請留下我兒一命吧,天高海闊,送他去哪裡都好,農夫、小廝、鐵匠……只要別做李氏子孫。生在這宮牆之內,已是他的不幸,就讓他……讓他平平淡淡過一生吧。」
沈妤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還有嗎?」
李昭年定定地看著帳簾後的人影,「沒有了。」
沈妤喉嚨和眼眶酸澀,艱難起身,披上狐裘便要離開。
李昭年看著她走到門口,忽然撐著床榻,傾身抓住了帳子,卻始終沒有掀開。
「阿妤。」
沈妤停步回頭,看見了抖動的帳簾。
李昭年溫柔地笑了,「有幸相識,我也算……不枉此生。」
「嗯,我也一樣。」沈妤回以他一個笑容,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得見。
她飛快轉身,在落淚前踏出大殿。
風雪依舊,宮女撐傘為沈妤送行。
宣輝殿前的廣場曾被鮮血的屍首鋪了滿地,如今又是一片銀白。
「王妃,王妃。」
一名宮女踩著雪疾步追來,是
方才在殿中伺候李昭年的宮女。
沈妤停下腳步,「何事?」
宮女跪在雪地里,雙手捧著一個巴掌大的錦盒說:「陛下有禮物送給王妃,是給王妃腹中孩子的禮物,請王妃務必收下。」
沈妤伸手接了過來。
正準備打開,宮女又道:「陛下說,請王妃出宮之後再看。」
沈妤握緊了手中的錦盒,望了一眼宣輝殿緊閉的大門。
宮女目送沈妤離開後折返,剛跨入殿中,便驚喜地睜大了眼。
「陛下,您能起身了?」
不過片刻,她便意識到了這是什麼。
李昭年坐在床沿,身上已穿戴妥當,烏髮用一根木簪高高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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