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說完自來熟一樣準備伸手去拿那瞎子手裡的竹蕭——這人不動聲色地把竹蕭捏得死緊,竹蕭已經肉眼可見地出現了裂痕。
那瞎子卻不從聲色地就躲閃開了姜逸北的手,姜逸北直接拿了個空。
他也不尷尬,還是笑著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就問問你昨晚在幹什麼。」
瞎子:「睡覺。」
「那我問個別的,」姜逸北挺自然地湊近了幾分,整個人到了那瞎子的身側,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啊,可以告訴我嗎?」
瞎子捏住竹蕭的手終於鬆了松,側過臉來正對著姜逸北——剛剛姜逸北湊得太近,導致現在兩人幾乎已經是呼吸可聞。
瞎子笑了一下:「我是誰,關你何事。」
這個距離姜逸北也有點吃不消,訕訕地退開了一點,嘴上卻不曾後退,「別這麼見外嘛,你可還欠我一頓飯呢~」
瞎子收了笑,沒做聲,只是用另一隻手撫摸著自己的竹蕭。準確說是撫摸著這蕭上的裂紋。
那蕭就是一般的竹蕭,看起來倒像是哪個人隨手自己做的,半點裝飾都沒有。唯一沒看出的就是大概用了很久,所以蕭身很光滑,微微泛著一層黃。
姜逸北就看著他的手指撫摸著竹蕭上的「傷口」,微黃的竹襯出那手指的纖白細長,比起女子的手,這手指骨節分明,是不一樣的好看。
他安靜看了好一會兒,才自己反應過來。然後不動聲色地把視線從瞎子的手指上移開,清咳了兩聲才道,
「摸著良心講,那個漢子的死我是非查出來不可的,而且你是我重點懷疑對象。」
他說完之後又喝了一口茶,然後自己解釋道,「因為半月前,我在你這的屋頂上見過他。」
瞎子既沒有驚訝,也沒有沒接話,還在心疼自己的竹蕭。
姜逸北只能自己又接上來,「所以近來我要多叨擾你了。直到確認抓住真正的行兇人,或者,證明你就是兇手。」
瞎子:「我可沒聽說不染城殺人要償命。」
姜逸北「唔」了一聲,「不是償命,是……嗯,一點私人原因。」
那瞎子又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停下自己撫摸竹蕭的手,突兀地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從我這帶走了一個機巧匣?」
姜逸北:…………
瞎子伸出手:「還給我,我替你找真兇。」
姜逸北在瞎子的手上拍了一下,「啪」的一聲脆響,厚著臉皮裝傻道,「什麼機巧匣?」
————
甲子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