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我沒記錯的話,沈右進不染城之前是玄機閣的人——這麼算來,你也是吧。」
瞎子的手上還拿著螳螂的機巧匣,手指放在螳臂之中,面上雖然不見多驚訝但身體的僵硬已經讓薄刃劃破了手指。只不過這刃極其的薄,並沒有立刻流血。反而是傷口原樣貼好,然後血一點點順著傷口慢慢往外滲。
他也沒想到自己身份泄露的這麼快。
昨夜沈右過來提醒他太冒險了的時候,他還不在意地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想到今日就栽了。
姜逸北把自己手上的那枚柳葉薄刃放回另一邊的螳臂之中,瞟了一眼瞎子的手指。語調恢復了幾分散漫,「我說的對不對?當然,你要是不想說,可以考慮賄賂我。」
瞎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的心緒,重新笑道,「一字不差,鷓鴣天果然心思機敏。」
姜逸北:「所以這半年來玄機閣一直往不染城中塞人,都是衝著你來的?」
瞎子苦笑——不如說衝著他身上的東西來的。
姜逸北對這個也不大感興趣,只隨意地在桌子旁坐下,提及自己關心的問題「你是舸笛舊部,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瞎子:「…………」
也不怪姜逸北臨門一腳突然轉了彎。舸笛在江湖上本就已經傳成了一個神話,仿佛話本傳奇里走出來的修羅轉世,滅了自己滿門的手足至親,這可不是誰都幹得出來的。
恐怕任誰都沒辦法把這麼一個人,和面前這個瞎子聯繫在一起。
更何況還是個和煦又愛笑、手無縛雞之力的瞎子。
姜逸北看瞎子這個反應,疑惑道,「沒有消息?」
瞎子實在無話可說。
姜逸北:「也是,你現在這副模樣,我若是舸笛,也不留無用之人。」
瞎子哭笑不得,只得乾咳了一聲。一時自己也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就是舸笛。
姜逸北:「我之前聽聞說他才十八歲,生的……」
舸笛無奈道:「生得眉清目秀……我第一次見你就是聽你在說這句。」
姜逸北:「那果真是生的眉清目秀嗎?」
舸笛忍不住道:「你是挑媳婦兒嗎?一個沒見過面的武林敗類,你還管他清不清秀?」
姜逸北笑道,「放心,我還是最愛你的。答應了對你負責就一定對你負責的,乖~」
舸笛:「…………」
姜逸北一人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又問道,「那舸笛平日裡都是什麼樣子的?是不是也和沈右似的一塊冰疙瘩?」
「……就,普通人吧。」舸笛無奈道,「鷓鴣老爺,現在這裡擺著一具屍體,站著一個被追殺的人,能不能先幫您那顆骯髒的痴子心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