舸翁亭臉上神色沉鬱,過了許久,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果然是他的好兒子啊,都見不得我這隻右手嗎?」
舸笛皺著眉頭。
舸翁亭笑著把玉扳指取下來,從右手換到左手,「像得好!當年我那好兄長死得太快,沒來得及討要他欠我的,今日問你討也挺好。說不準他在地底下看到,還要更心疼!」
舸笛咬牙怒道,「我父親不欠你分毫!」
「欠的多了!要不是他,我怎麼會十歲不到就流落江湖,我難道不是流著舸家的血嗎?!憑什麼我不配姓舸,憑什麼玄機閣就沒有我的位置!?」舸翁亭像是戳中心事,所以有些失控。此時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他都是因為嫉妒。」
舸笛:「怎麼不說是因為你貪婪?」
舸翁亭笑了笑,突然覺得這個小輩爭論沒意思。同樣的爭論發生過太多次就沒意義了。
不如讓勝負和生死說話。
舸翁亭左手帶著玉扳指,振了振衣袍,抖落殘破衣衫上的□□灰。
他收回金鉤子,從扳指的另一面彈出一枚小巧的金鎦子,水滴狀,下端渾圓。
這小東西並沒有連著細絲,舸翁亭只把這東西拿出來放在手上。
這東西極沉手,從重量上看仿佛手上拿著的不是一個蠶豆大的金鎦子,而是拿著一塊磚石。
「好侄兒,你雖成功傷了我,」舸翁亭道,「可你知道把□□灌進機巧匣內並設置點燃裝置的,是誰?」
舸笛一怔。
下一刻便覺察到有東西飛向了自己這裡。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只下意識一般的牽動碎魂引絲編織成網擋在身前。
但這東西卻突然從身體裡旋出五枚飛刃,小巧得很,飛速轉動,居然直接就把碎魂引絲的網割出一個大洞,但碎魂引絲也並非俗物,那飛刃也是缺口不少。
舸笛在第一層網結好之時便不放心,開始了二次設防,這次碎魂引絲要更密集。
那東西飛刃受損,沒能突破,而是在網的中間卡了一會兒,不斷振動。
然後突然停了下來。
舸笛預感它要炸開了,不想將近身的碎魂引絲全部炸毀,瞬間鬆開網。那東西落進洗鉛池的瞬間,「砰!!」的一聲,仿佛山石炸裂。
洗鉛池的水炸起了好幾丈高,五色沙都隨著池水撲上了岸。
舸笛和舸翁亭二人皆被池水淋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