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眼皮都沒抬,繼續吃自己的。
錢多繼續跟張寧說:“那小妖jīng現在算狂了,給我爸生了個兒子。”
張寧迅速吃完,拿了桌子上的書包就要走。
錢多還沒吃完,楞了下,看著張寧飛快的走了。
錢多難得的落寞了,他覺得很寂寞。
學校里人很多,但沒一個人會理他,他忽然有點後悔,如果當時自己處理事qíng的方式不那麼極端就好了。
跟老師對著gān,跟同學對著gān,跟家人對著gān,還到處摸人屁股,其實他初中的時候人緣挺好的,到了高中卻成了全校的公敵,錢多不能說不後悔,這些事qíng就好像連鎖反應一樣,連他上初中的那些同學朋友,也開始對他敬而遠之了。
錢多吃著難咽的饅頭。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不合口的飯菜,錢多晚上的時候覺著肚子疼,他當時沒當回事,還是跟在張寧身後,中間有點噁心想吐,錢多也沒太在意,他以為是吃那個白菜不對胃口鬧的。
張寧依舊是張撲克臉,錢多也都習慣了,中間還給張寧打了次開水,又跑出去上了個廁所。
再回來錢多臉上就疼的冒虛汗了。
張寧的同桌第一個發現的,覺著不對就勸錢多去校醫院看看。
錢多看張寧一眼,似乎是想讓張寧陪他去。
張寧自然是不肯的。
錢多就自己挪著去了,結果到了校醫院那,那個醫生根本沒當回事,就給錢多開了個治拉肚子的藥,讓他回去自己吃。
錢多提早回了宿舍,躺在chuáng上,越來越疼,一度以為要疼死過去。
他沒辦法了,再一次掙扎著到了張寧的宿舍,張寧剛刷了牙洗好臉準備睡覺呢,錢多就捂著肚子來了。
張寧不耐煩的說:“你過來gān嘛?我又不是大夫?!”
錢多疼的站不住,想靠著張寧。
張寧趕緊躲開,這一躲,錢多就坐地上了,咚的一聲。
五六個腦袋從張寧宿舍里探出來。
宿舍老大有點不忍心的說:“你就扶他一下怎麼了?”
張寧端了臉盤進到宿舍里。
其他人也紛紛說:“看樣子不是裝的,你別給耽誤了。”
張寧一下就來氣了,他該錢多的?
錢多居然還磨蹭著蹭到張寧宿舍里,可憐巴巴的看著張寧。
張寧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宿舍里的人純粹是想看他的笑話,張寧才不想上當呢。
但錢多的臉色越來越白,呼吸越來越重,張寧也有點心虛,萬一錢多真有病,再死他宿舍里,錢多的爸爸又是學校的領導,自己是要跟著倒霉的。
張寧沒辦法,伸手扶起錢多,他說:“你棉襖呢,趕快穿上,我帶你去醫院。”
第6章
晚上的醫院,不管醫生護士都懶洋洋的。
張寧幫錢多穿上了棉襖,到醫院的時候,錢多都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醫生稍微檢查了下,就確診是闌尾炎,要做手術。
張寧算知道自己多倒霉了,看來要耽誤一晚上。
幸好那個時候,醫院一般都是先救人,也沒管張寧帶的錢夠不夠。
錢多哭哭啼啼的進了手術室,跟個娘們似的,張寧等在外面,他宿舍的人說會去找老師,也不知道找到沒有。
過了老半天,學校老師才來,連錢多的爸也來了。
張寧真有心跟那老頭說說錢多對自己做的缺德事。
結果那老頭就等錢多被推出手術室後,看了看覺著沒事後,就跟一群人走了。
張寧看的是目瞪口呆,再看看病chuáng上的錢多。
平生第一次,張寧覺著錢多是怪可憐的,也是第一次終於沒有厭惡的躲開錢多伸過來的手。
錢多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小聲的謝著張寧。
張寧看不下去了,轉過頭去,心底某個地方被小小的針頭碰觸著,微微的疼了那麼一下。
之後有半個月張寧沒再看見錢多。
錢多就好像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一樣,最初是很輕鬆的感覺,到後來,張寧也說不上是為什麼,漸漸有了點失落。
水杯里的水冷了起來,鞋墊也不總是暖和的了,張寧坐在食堂里啃著饅頭,吃著白菜,亂糟糟的食堂里,再也不會有嘀嘀咕咕的在他對面嘮叨。
張寧不是個會跟人深jiāo的人,從小到大,他都只為自己活著,跟人jiāo往是要花費時間jīng力的,對他來說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學兩道題來的實際。
錢多康復後,再來上學的時候,張寧也沒不一樣的表示。
錢多看起來倒是瘦了,下巴尖尖的,眼睛都突出來一樣,錢多以前很愛笑的,不知道為什麼出院後也不愛笑了,不過還是習慣的跟在張寧身後。
張寧對錢多依舊是愛搭不理的,只是說話的時候不再那麼難聽了。
錢多還給張寧說了手術的事,說那個手術雖然打了麻藥可還是很疼,睡的chuáng也不能有太軟的墊子,擱的也疼。
張寧不是很在意的聽著,難得的給錢多杯子裡倒了點熱水。
錢多膽子也逐漸大起來,有次趁沒人的時候對張寧說:“我知道你討厭我?”
張寧肯定的點頭說“恩”。
錢多多少有點受傷:“你到底不喜歡我哪,你告訴我,我一定改。”
張寧不客氣的瞥他一眼說:“你改不了了,你天生就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