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楚岳磊正为此事烦恼,而眼下,虽然有些冒险,但这个不同寻常的太监,显然是个可用之才。
“梁公公,你是这宫里的老人,若是旁的人不把太监当人看也就罢了,我万万没料到,竟连梁公公也是如此。这几个小太监,说到底也不在御前办事,犯的错再大也不该被罚五十大板,而这位被梁公公下令掌嘴的公公,我倒是挺想将他刚刚说的话禀报给父皇,不知梁公公以为这个提议如何?”楚岳峙笑容温和,他离宫的日子近在眼前,近来皇帝对他很是和颜悦色,有点眼见力的人都知道,现在可不是得罪他的时候。
楚岳峙此话一出,首席秉笔当真是背后都出了一层冷汗,当即跪下磕头道:“这,这……殿下您就饶过老奴这一回吧,老奴是一时心急才罚得重了些,若是因为这些事就,就闹到陛下跟前,老奴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梁公公,不知这事你现下打算如何了结?”楚岳峙并不想跟他废话,他难得端起皇子的架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监,道:“是照着你刚才的意思把人打死,把嘴打烂,还是梁公公愿意高抬贵手,让我把人给保下来?”
“殿下,老奴怎敢跟您抢人啊,他们,他们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就,就这么算了吧。”首席秉笔又是一下磕头,这七皇子平日里都不声不响,殊不知竟会在离宫前突然立威,半分面子都不给他这个宫中老人,打得他是一个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应对不能。
楚岳峙睨视跪在跟前的首席秉笔,抬手向一旁的太监们示意:“马上将这几个小太监还有那位公公带下去医治,若他们中间有谁因为这顿板子而丢了性命,我定要让父皇好好整治一番司礼监!”
话音落下,一旁的太监们便马上去将那几个趴在长凳上不省人事的小太监扶起,赶紧就带去屋里,好给他们清理伤口上药。
而司渊渟,推开了要扶起他的太监,自己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目不眨瞬地死死盯着楚岳峙看,好一会才低头哑着嗓子说了一句:“奴婢……谢过七皇子殿下。”
楚岳峙微微颔首,并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在看到小太监们都被扶进屋后,楚岳峙才又对还在地上跪着的首席秉笔说道:“今日之事,我已记下,梁公公若是记恨于我,也不必日后想着去为难我母嫔,梁公公是秉笔太监,以后多的是在奏疏上参我一本的机会。只是这几位太监,即便我日后不在这宫里待着了,若是哪天让我知道他们被梁公公算了旧账,我定要把这司礼监好好查一查,看看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太监枉死,在我这里,太监的命并不比寻常人轻贱,只要是人命,便都是一样重,容不得任何人肆意糟践!”
“老奴不敢,还请七皇子殿下高抬贵手,莫要再为难老奴了。”首席秉笔又再向楚岳峙磕了几个头,楚岳峙的话已说到这份上,他便是心中不忿,短时间内也是不敢造次的。
楚岳峙并未在司礼监耽搁太久,在确认过几个受了杖刑的小太监只需好生医治休养上半个月,日后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患之后便离开了。见着时辰尚早,他一出司礼监便打算去找楚岳磊,却不意司渊渟竟也从司礼监出来,远远地跟在他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