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回身走到司渊渟面前,楚岳峙看着这个长得比自己还高面色苍白的太监,问道:“可还有事?”
沉默地与楚岳峙对视,司渊渟在那双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心口处被看不见的烈焰烧灼着,他喃喃低语:“八年了……为何现在才来……为何,请旨入军营……”
“公公,这不是你该问的。”楚岳峙皱了皱眉头,不知眼前的太监是否还因为适才的事而魔怔,但他总归是欣赏这个见识不凡心中有国有民的太监,他急着去找楚岳磊,也是动了想把这个太监捧为首席秉笔太监的心思,毕竟适才这个太监的那番话,对大蘅国如今存在的种种弊端看得清楚透彻,若能把这个太监捧上位,将来他想从宦官手中夺回兵权,想必也能少很多困难险阻。
如此一想,倒也不吝于再多跟这个太监说几句。
“也罢。公公,你既知边疆屡遭异族部落侵扰,又知兵权旁落受制于宦官,想必也明白唯有站出来一个不惧宦官又能得皇帝信任的人夺回兵权,并统兵前往边疆建立防线,方能还百姓安乐,让大蘅国内忧外患的局势得到缓解。我既是皇子,便心系大蘅国子民,入军营是第一步,夺回兵权出征边疆,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你若愿意助我与三皇兄一臂之力,随堂太监不会是你的终点,纵使我离宫在即,你也很快能将梁公公取而代之。”楚岳峙说道,按理他本不该对这个没见过几次的随堂太监说这些,然而不知是否因为听到了那番为国为民的话之故,他对这太监产生了莫名的信任,不自觉地便把话说多了。
怔怔地看着楚岳峙,听着他喊自己公公,司渊渟忽然产生了想要疯狂大笑的冲动。
公公,是啊,他现在在楚岳峙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太监罢了,怎么还能奢望其他呢?
多么可笑,七皇子殿下心怀天下,始终记得儿时的理想,却早已不在乎,他是如何从尚书之子沦为罪奴太监。
不重要了,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仇,本来他也不过就是区区尚书之子,从来就不重要,而如今,他也不过就是个公公,其他的,已然如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