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依然處於混沌,卻固執地堅持著靈魂深處的抉擇。
風橙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異色。
片刻的停歇過去,床板發出更為劇烈的噪音,男人低啞的求饒混雜其中,又被迅速搖散。
「別弄了。」
「還不夠。」
遠遠不夠。
*
蔣無一覺醒來,除了胳膊腿有點酸以外,並沒有其他的異樣。
這得歸功於風橙比頭髮絲還細的善後工作——被子換了新的,藥膏選得是見效最快的,就連身上的痕跡,他也耐心地用藥酒給揉掉了。
蔣無翻身下床的時候,腿還有點軟,剛碰到地面就跪了下去。
咚一聲,膝蓋骨壓進毛毯里,和地面擊了個結實的掌。
他連忙扭頭,床上隆起的人形山依然按著平緩的節奏呼吸著。
還好,沒吵醒。
蔣無滿眼複雜地撐著床鋪,從地上站起來。
視野觸及床上,青年壓住被褥的胳膊上,兩圏深重紫紅的掌印幾乎刺痛他的眼睛。
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回房的那刻,之後便是一片空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惡行究竟兇殘到了什麼地步。
蔣無自認為床品很好,不應該會這麼折騰。
但風橙眼睫上未乾的淚水,身體各處的傷痕又是實實存在的。
就連那個掌印,他輕輕握上去比了比,都完美貼合了自己的尺寸。
這算什麼。嘴裡嚷著要離婚,回頭一杯威士忌下肚,就把人家給睡了?
讓他怎麼再開口說離婚那兩個字?
*
蔣無今天的腸胃似乎有點不好,在馬桶上耗費的時間比往常都久。
一通稀里嘩啦的放毒完畢,他提著褲子,百思不得其解。
也沒亂吃外頭的髒東西啊,怎麼就拉肚子了。
上完廁所順便沖個澡,圍著浴巾站在鏡子前,看著另一面頹廢的自己,蔣無嘆了口氣。
其實想想他上輩子,一個月七八千的工資也挺好,足夠自己的吃穿用度外加享受生活了。何必聽那海王忽悠,來這個世界遭罪。
他向來行得正坐得端,對待感情有始有終,如今竟要變成自己以前最不恥的那類人。
渣男,還是渣穿地心最EX的那類。
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惡劣,卻不得不去做。
蔣無承認,他膽小,怕疼又怕死。
前世連嘴裡起了血泡都要請個假休息半天,更何況那拔牙拔甲的痛。
頂不住,真頂不住。
他掬了把涼水往臉上拍了拍,試圖讓頭腦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