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臻第一個發現的不對。
他一路跟他們一起回的家,累了一天晚上大家都沒什麼胃口,肖清寧就去廚房煮了鍋熱湯麵,出來以後就看見程總逼著熙哥量體溫。
「有沒有高級點的體溫計?」季燁熙那會兒還在掙扎,他是腦子有點暈,但不知道自己發燒了。
直到針對水銀體溫計的不便捷性矯情了半天,季燁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生病了。
……他不生病的時候是絕逼不會這麼矯情的。
他這人是有這個毛病,一生病就像換了個人。
季燁熙身體一直不錯,以前就經年沒生過病,冷不丁翻車還有點接受不了。
不過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是在被負面情緒包裹著的矯情以後就好多了,季燁熙是讓測體溫測體溫,讓躺下休息就躺下休息。
「38.3c。」程景臻皺眉,下一步就把季燁熙摁在沙發上,又用毯子包裹好,緊接著一把抱起。
「唉唉唉。」季燁熙想掙扎,可惜已經被捆成了粽子。
但他始終覺得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被個男人抱太丟面兒,這應該不是矯情,是一直以來的忌諱。所以還是掙扎地說:「我只是感冒了,又不是不能走,好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可程景臻這會兒表情很兇,臉色看起來比他還要差,絲毫沒有要給熙哥面子的意思。
他不僅沒把人放下來,還抱得更緊了,跟肖清寧說:「面煮好了麻煩給你熙哥端上來。」
「唉。」肖清寧應了一聲,站在樓下手足無措。
待在樓下會跟著擔心,想上去幫忙兒又覺得沒有自己能伸手的地兒。
……所以還是回去煮麵吧。
病來如山倒。
回屋以後季燁熙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腦子暈,眼皮沉,四肢還酸痛乏力,他連麵條都沒吃就睡了。
後來大概是程景臻把私人醫生叫來了,季燁熙稍稍醒來了一會兒,得知自己就是普通感冒,吃點藥多喝水過兩天就好了,便放任自己又睡了過去。
一開始他是覺得冷。
尤其外面又下雨了,淅淅瀝瀝的水聲聽著都多了一層寒意,季燁熙裹空調被瑟瑟發抖。
後來他又覺得熱,好像自己掉進火山口裡面了,周圍都是大山,有一道堅硬但還很熱的牆壁禁錮著他,他怎麼轉都轉不出去,推也推不開,腦子更暈了。
再後來就是一陣冷一陣熱,偶爾還會口渴,抓心撓肝地渴,好像變成條魚,再沒有水就要乾涸了一樣。
……也得虧是錄製一整天節目體力消耗巨大,身體需要睡眠,要不然這麼折騰,還難受,估計是沒法睡了。
但奇怪的是,每回他覺得渴了、快要渴醒的時候,他那雙乾涸的嘴唇便會得到滋潤。
清水像澆灌在快糊了鍋底兒的菜鍋中一樣,不僅緩解了他的口渴,還能澆熄一部分熱量,給季燁熙短暫地降個溫。
除此之外頭上還有退熱貼,總是涼涼的,帶著一種清爽氣,會讓他再迅速沉入另外一個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