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雪雁回头问小兰道:“长寿面可曾备下了?”
小兰笑道:“都齐备了,只等着奶奶吩咐开席。”
雪雁向众人笑道:“因咱们在船上,终究不比在府邸里,席面略简陋些,还请各位担待。”
众人都笑道:“你说这些话就显得生分了,难道咱们还因为这个觉得你们怠慢了不成?前儿在渡口,你们也算用心采买了,咱们今儿个是来吃麒哥儿的面。”
当下上了席,里面女眷,外面男客。
麒哥儿坐在雪雁怀里,嗅着饭菜香气,麒哥儿一个劲地往桌面上伸手,意欲抓取,雪雁轻轻拍打了一下,笑道:“怪道别的东西不抓,但抓了一块点心。”说完,让翠柳端一碗熬得香浓的肉汤过来,自己一口一口地喂他。
麒哥儿喝到肉汤,果然眉开眼笑,不再闹腾了。
黛玉问道:“麒哥儿能喝肉汤了?前儿在我那里,我不敢给他喝,怕不消化。”
雪雁听了忙笑道:“不止肉汤能喝,还爱喝肉粥,昨儿一小碗的野鸭子肉粥他吃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我拦着,还想吃呢!”
黛玉笑道:“既这么着,明儿在我那里,也叫人熬一点子肉粥给他吃。”
雪雁低头拿着手帕子擦了擦麒哥儿嘴角的汤渍,笑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好?个个儿都疼你,出京一趟,行李竟比我的还多。奶奶不知道,我大哥哥将麒哥儿三五岁前能顽能用的东西都预备齐全了,不止衣裳,还有许多绸缎,又有几箱子笔墨纸砚。”
他们离京,于连生最舍不得反而是麒哥儿,单是给麒哥儿的东西便装了十几箱子,分别时,麒哥儿也泪汪汪地回头看他,在船上几日不见于连生,也吵闹着要找,只是年纪小忘性大,十来日后便不记得于连生了。
赵云常笑说,不知道的当他们两个是亲甥舅呢。
宴毕,众人坐着说话,雪雁让了一回,说送麒哥儿进里间歇息,麒哥儿吃饱喝足以后,早已睡了,黛玉亦被鸳鸯拉进了里间,雪雁与她把脉。
黛玉见麒哥儿在摇车里睡得正香,忍不住道:“你什么时候也学把脉了?”
雪雁道:“跟我们大爷学了一点子皮毛,若说本事,到底没有几分,把些粗浅的脉象还使得,针灸也只懂穴道的位置,并不会针灸,不过比从前只懂得一些养生之道略长进些。”
黛玉听她说是赵云所授,脸上登时一红,没有说话。
雪雁也静下心来,细细按着脉息,只觉得若隐若现,并不十分确定,道:“像是滑脉,只是又觉得浅了些,还是请随行的大夫给姑娘诊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