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百毒不侵的體質,」任歌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想擁有。」
楊晏初苦笑了一下,不知怎麼的眉毛忽然飛快地一蹙,抬手按住了心口,輕聲道:「你不會想擁有的。」
任歌行皺了皺眉,心中疑雲更甚,卻聽得身邊人輕輕地呻.吟了一聲坐了起來,楊晏初一手揉著額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真看不懂了——我說,任大俠,你們不會真的乾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吧?」
任歌行道:「自然不是,下毒的王八羔子和使暗器的一樣不敢現身,鬼手裴寄客前幾天讓我削掉一條腿,以後得叫金雞裴寄客了,他們一時還不敢明著來,不過我以後是要多顧著些你們,剛才怪我,我沒看住你……」
「任大俠,」楊晏初倚著床頭,衣衫凌亂,眼神靜水一樣,他輕聲問道,「李霑小公子身上到底有什麼?」
任歌行挑了挑眉,反問道:「你的心脈不足之症是不是自幼服藥所致?」
任歌行和楊晏初靜靜地對視了半晌,明白彼此都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楊晏初扯了扯嘴角,首先開口道:「是自幼服藥所致。」
任歌行不過沒有多問,只道:「時常作痛?影響行動麼?」
楊晏初低聲道:「一月間偶爾作痛罷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抬起頭,語速飛快地解釋道,「不影響行動的,沒有問題,我不會耽誤……」
他本來想跟任歌行講清楚,心口疼本是沉疴舊疾,雖然有時疼起來萬箭穿心,但還是怕任歌行嫌他是個病病歪歪的累贅不要他,極力證明自己可以不給他和李霑添麻煩,沒想到任歌行壓根沒往那方面想,二話沒說朝他胸口拍了一掌,送了一掌真氣過去護住了他翻江倒海的心脈,道:「好點沒有?」
楊晏初怔住了,任歌行的手掌還暖乎乎地貼著他的胸口,在他前二十年令人作嘔的人生里,這個動作無不帶著□□的意味,可任歌行就是那麼貼著,睜著一雙睫毛濃密的眼睛,直不愣登地催促他:「說話啊,我不是大夫,手上沒準兒。」
楊晏初下意識地握住了任歌行的手腕,反應過來又鬆開了,他攏了攏衣裳,亂七八糟地說:「好多了,多謝任大俠。」
「沒事兒就行,」任歌行收回手,道,「你知道泰阿令和朝徹珠嗎?」
楊晏初搖了搖頭,任歌行便道:「此二物本為浮梁李氏所有,李氏覆滅之時,李氏夫婦臨死之際把他倆的獨子——就是李霑託付給我,讓我帶著李霑和這兩個東西去找青州秦氏,那是李氏上一代結的親家,希望秦氏能收留李霑。」
明白了,這趟任歌行是個送鏢的。楊晏初問道:「李氏為何不將此二物留給李公子?」